“嚯！这决赛场面，可真够唬人的！”傻柱心里嘀咕。
乌压压一片脑袋，跟赶大集似的。
那闪光灯，“咔嚓咔嚓”，晃得人眼花。
主席台上那帮评委，一个个板着脸，跟谁欠他们钱似的。
还有几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
傻柱咂摸咂摸嘴，有点儿发虚。
不锈钢灶台锃亮，反着光，刺眼。
锅碗瓢盆叮当响，混着人声嗡嗡嗡，闹得慌。
他扭头瞅了一眼。
旁边那小子，丰泽园那个，小阎王？
人家那动作，啧啧，跟跳舞似的，麻利，漂亮！
洗菜，切墩儿，配料，一板一眼，稳得一批。
“看见没？人家那叫范儿！”旁边有观众伸着脖子小声说。
“科班出身，能一样吗？”
傻柱撇撇嘴，心里有点儿不忿。
大喇叭响了，嗡嗡的：“决赛题目——创新！”
“用指定食材，做一道有新意的菜！”
傻柱扫了一眼台子。
猪肉，鱼，土豆，辣椒，西红柿……还有苹果香蕉？
嘿，净是家常玩意儿。
“越是家常，越不好弄出彩儿啊！”有人议论。
傻柱脑子飞快地转。
【失传菜谱】？【年代特色菜谱】？
有了！
“乾坤太极鱼！”他心里一定。
“这名儿听着就玄乎！”
一半鱼蓉，一半肉茸，弄个太极图！
白的鲜，红的香，味道得分明！
这活儿细致，不能错一点儿！
他定了定神，抄起家伙。
那鱼还活蹦乱跳呢！
滑溜溜的，真不好抓！
他一手摁紧鱼身子，一手捏着片刀。
屏住气，刀尖儿顺着鱼脊骨往下走……
“嘶——！”
左手食指钻心地疼！
他猛地缩手。
低头一看，我操！
口子挺深，血“呼”一下就冒出来了！
砧板上立马红了一片！
“他娘的！”傻柱心里骂开了，“真会挑时候！”
“哎哟！快看！那人切手了！”观众席有人叫起来。
“流了不少血啊！”
傻柱赶紧扔了刀，右手去够旁边的纱布。
心里一急，胳膊肘没注意。
“哐当！”
一声脆响！
坏了！
灶台上那碗调好的酱汁儿，翻了！
那可是他按着秘方，一点点兑出来的宝贝！
做“乾坤太极鱼”点睛的玩意儿！
棕褐色的汁儿泼了一灶台，淌到地上。
一股子酸甜咸鲜的味儿“噌”地就散开了。
他白色的厨师服上也溅了好几点。
“我的妈呀！酱汁儿全洒了！”
“这……这还怎么做啊？”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观众席一片哗然。
旁边那“小阎王”听见动静，侧过头瞥了他一眼。
嘴角好像往上撇了撇，又飞快转回去了。
那眼神儿，傻柱看得真真的，带着点儿看笑话的意思！
“你看人家丰泽园那小子，一点不受影响！”
“傻柱这下是真悬了……”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拔凉拔凉的。
手指头疼得钻心。
酱汁儿没了！
时间可不等人啊！
墙上那大钟，“咔哒、咔哒”，跟催命似的。
重新调？哪儿来得及？料也不够啊！
他看着一地狼藉，又看看自己还在冒血的手指。
再瞅瞅旁边气定神闲的小阎王。
一股邪火“腾”地就顶到脑门子了！
“真他妈倒霉！”
就这么认栽？
厂里的脸呢？院儿里老少爷们儿的嘱咐呢？
还有……冯雪梅那亮晶晶的眼睛……
不行！
绝对不能怂！
傻柱咬紧后槽牙，疼得龇牙咧嘴。
他一把扯过旁边干净的抹布，胡乱往手指上一缠，死死勒住！
血暂时给堵住了点儿。
他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灶台上剩下的东西。
脑子转得飞快，跟要冒烟儿似的！
“没时间怨天尤人了！”
“必须想辙！”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儿又亮了，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空间！”
“对！老子还有没有别的招儿？”
他脑子里那两本菜谱又开始“哗啦啦”翻。
没有现成的酱汁儿了！
但是……
他眼睛猛地盯住了台上的苹果和番茄！
还有那点儿零散的糖、醋、盐！
“他要干嘛？”观众席有人伸长了脖子。
“酱汁儿都没了，还能做啥？”
“我看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吧！”
傻柱嘴角咧出一个狠厉的笑。
没酱汁儿，老子自己现做！
跟原来的不一样又怎么了？题目是“创新”！
他抓起一个红彤彤的番茄，又抄起一个苹果。
“噌噌噌”几刀下去，去皮去核，剁得飞快！
剁成细细的泥！
“他这是……用番茄和苹果做酱汁？”
“这能行吗？味儿能对吗？”
“瞎搞！简首是瞎搞！”
旁边那“小阎王”也忍不住又侧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傻柱根本不理会。
他把番茄苹果泥倒进一个小碗里。
又飞快地往里加糖、加醋、加盐，凭着感觉和记忆里的味道，边加边用筷子蘸着尝。
“快点！快点！时间不多了！”有人替他着急。
他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混着刚才切手流的血印子。
手指头还隐隐作痛，但他好像感觉不到似的。
眼睛里只有那碗临时调制的“酱汁”。
“成了！”他猛地一拍大腿。
味道虽然跟原来那碗不一样，但酸甜里带着果香，别有一番风味！
他重新拿起片刀，目光落在砧板上那条己经不动弹的鱼身上。
“看好了！”他心里吼了一声。
“老子还没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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