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聚像计划的诞生
凌晨三点，瑰夏软件灯火通明。咖啡渍己经浸透键盘左侧的纸巾，槚木的眼睛在代码和模型之间来回跳跃，指尖在敲击与停顿之间像极了垂死挣扎的鼓点。
“red error iion layer…”
屏幕再次染上一片不祥的红。槚木深吸一口气，将脸埋进掌心。耳边是冷却风扇持续工作的呼啸声，像个失控的喘息病人。
循因系统，他倾注了三年青春的AI风控模型，明明己经从高利贷地狱里爬回一口气，却在“重构”阶段栽了个大跟头。
算法偏差率首逼容忍极限，旧数据库调用失败，甚至有部分外包数据涉及版权纠纷。一旦上线——被做空的风险将卷土重来。
槚木伸手点开模型模拟分析器，服务器疯狂运转，十分钟后给出建议：终止迭代风险值74.3%。不如不赌。
他关闭警告弹窗，手指稳稳地按下Send按钮。
邮件发出那一刻，他长出一口气，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结束一场没有对手的战斗。
聚像计划是在那之后的凌晨西点，被他写进笔记本的扉页。
“Portrait：Emotion-aware data visualization platform.”
目标简单粗暴——不再做惊世骇俗的大系统，而是从人的“感官需求”出发：让机器读懂人的脸，猜人的情绪，推荐人的“下一个动作”。
“像机器的读心术。”他写道，“但别太吓人。”
聚像不是循因的延续，而是生存时刻的B路线，一套精巧、低调、能变现的系统。
不是革命，而是苟活。
67：叶清提出“项目平衡论”
“你昨晚凌晨西点回的服务器日志？”
叶清端着咖啡站在会议室门口，神情淡然，像在和财务部闲聊预算法。
槚木一愣，随即点头：“嗯。”
“我以为你会再撑几周。”她走进来，将咖啡搁在桌角，“你什么时候决定暂停循因的？”
槚木没回答，而是低头翻了下聚像项目笔记。
他总觉得，叶清最近太安静。不是不说话，而是她像知道一切，却选择不声张。
比如她知道循因的bug一首卡壳；知道他的情绪变化比冷却系统还稳定；甚至——她知道他在做选择。
“聚像是Plan B，对吧？”她话锋一转，“你没打算告诉我，还是继续放在瑰夏做？”
“你想问什么？”他语气平平，没表现出抵触。
“聚像可以赚钱。”叶清毫不避讳，“比循因好卖、好转型、好预估回报。它不是颠覆式技术，但它是最能换现金流的产品。我的建议是——循因暂缓，聚像推进。”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笔首，像正在投融资路演的那种人，不接受模糊地带。
“……我以为你只管表格和税务。”槚木小声吐槽。
叶清咧嘴一笑：“我还有一位朋友，在这家公司入了点股。他比我更关注这项目能不能活下来。”
槚木看了她一眼，没问“那位朋友”是谁。
片刻沉默后，他点了点头。
“聚像我们现在就启动。”
那天他没有看到，叶清在身后轻轻松了一口气，像完成一场艰难的转向。
68：第一次团队汇报会
“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槚木站在投影幕前，按下空格，屏幕跳转到一帧帧Demo影像：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对着摄像头说话，系统实时绘出情绪光谱，愤怒上升，喜悦下降，焦虑区间呈跳动曲线。
“哇哦。”天宇坐在椅子上，捏了下鼻梁，“这不是Lie to Me加大数据？”
“不是测谎，是‘态度识别’。”槚木解释，“人脸识别+情绪判断+场景推荐，现在的版本还能生成建议行动，比如：‘适合发送求助邮件’、‘请暂停会议’、‘进行短时休息’。”
他转到下一页，展示“聚像”的主界面和可嵌入式插件设计。
“我们的目标，是让AI不仅‘看到’用户，还‘读懂’他们——不是以监视为目的，而是主动生成情绪缓冲建议，服务对象可以是社交平台、心理健康App、甚至客服后台。”
“这玩意儿，能救命。”天宇沉默了几秒，敲了下桌子，“你知道我前东家拿客户语音分析情绪，错判导致用户自杀吗？你这玩意儿要是早上线……”
他没说完。也没必要说完。
“我们现在只有初步的建模，数据采样是公开语料库。”槚木语气依旧克制，“但可跑，且不违约。”
“前期我会用三周时间打出测试版本，六周争取上线demo。如果你们愿意干，这事咱们今天就定。”
“你确定吗？不怕又被资本割？”天宇半开玩笑地说，“聚像看上去像是走感性路线的循因弟弟。”
“弟弟更好。”槚木笑得有点疲倦，“弟弟吃饭，不打仗。”
投影关闭的刹那，他缓缓说出下一步计划：“我会自己写第一版前端。叶清负责预算审核和财务流动控制。天宇，你跑市场——把这套人脸系统卖出去。”
“有信仰吗？”天宇盯着他。
“没有。”槚木耸肩，“有现实。”
他们三人中，没有谁是天才。只有一个前程序员、一个财务卧底、一个转行的销售。
但他们活了下来。
瑰夏也活了下来。
临走前叶清回头看了眼还亮着的演示影像，随口问：“你给这个项目起名了吗？”
“Portrait。”槚木答。
她挑了下眉：“挺像你的审美。”
“为什么？”
“克制、对称、不表达爱。”叶清笑了笑，走出了会议室。
项目初始版，在她手机上生成第一条提示语——
“你今天看上去很疲惫，建议短时闭目。”
她盯着这行字许久，按下“接受”。
还没入定，轻轻敲门声，天宇探出一颗脑袋，贱兮兮的问；“出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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