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资本又来了
会议室冷得过头，空调吹得空气发干，洁净得不真实，跟外面的世界隔了一层膜。
对面沙发上，男人西装笔挺，手里转着一支银灰色钢笔，指尖轻敲那份写着“1000万”的投资协议。
“‘聚像’最近热度很高，”他说得客气，语气却带着熟练的判断力，“情绪感知的应用是个爆点。我们希望这笔钱能用在加速商业模型的开发。走得快，收益自然也高。”
“情绪商业模型……”槚木看着窗外，落日染红整片天，玻璃反光晃得眼晕。他的指节收了收，心里发紧。
资本说得对，但他听着别扭。话是好话，逻辑也对，却让他心里发冷。
“我知道商业化重要，”他说，声音发干，“但‘聚像’不能只服务赚钱这件事。不能把人的情绪当商品。”
他转过头看向那位投资人，神情平静，“我不是为了收集情绪数据、刺激消费才做这个的。我想要的是——在一个人快撑不住的时候，技术能先一步发现，然后有人出手相救。”
他没提“循因系统”，但那西个字始终贴在心里。那些过往提醒他，技术一旦失控，后果不只是跑偏，而是伤人。
这不是一个项目怎么用的问题，是聚像这个理念还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
76：天宇急了
办公室光线调得昏暗，只有几台电脑的屏幕还在亮着，投出几张疲惫的脸。
空气里有咖啡和外卖的混味，没人管。
“我们为什么不能答应？”
天宇说话带着火气，来回走了几步，停下时眼里全是疲惫和焦虑，“我们不是要放弃理念，是要先撑住团队！这钱能解决大问题，撑一年都不成问题！”
他指着屏幕上的财务表格，“没这笔钱，团队还能支撑多久？”
槚木靠着文件柜站着，金属冷意贴在后背。
他理解天宇，也知道他说的现实，但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们一旦拿了钱，就得按他们的节奏走。”他说。
天宇还想说什么，叶清打断了。
“问题不是钱。”她站起来，声音低，却清清楚楚，“问题是你们觉得可以‘适当’偏离，但方向一变，后面就难控制了。”
她的眼神扫过两人，“你真觉得能同时挣钱，又不让核心动摇？
一旦技术开始为利润服务，它就不会在意谁痛不欲生。”
天宇皱了皱眉，“我们又不是唐家那一套。”
“起初他们也不是。”叶清回他一句，语气不重，却让人没法接话。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槚木，“如果我们不守住起点，就没有什么底线可言。”
这一瞬，槚木盯着她看了几秒，心里冒出个念头：她不是为说服他，而是站在他这边。
天宇没再说话，坐了下来，整个人都垮了。
办公室只剩下设备运转的低响，没人动，没人吭声。
77：唐诀看到新闻
夜色拉满，城市的灯火一盏接一盏亮起来。
唐诀躺在沙发上刷新闻，平板光打在脸上，显得懒洋洋的。
一条推送跳出来：
#“聚像”团队拒绝千万融资，坚持AI底线#
他点进去，新闻不长，配图很实在。
照片里的槚木站在人群中，看起来精疲力尽，但嘴角弯着点弧度，不算开心，却有种扛住之后的释然。
唐诀盯着那张脸多看了几秒，眼神不知不觉沉下去。
之前总觉得这小子太理想主义，一根筋，听不进劝，跟资本讲底线，还真是敢。
至少，冲劲有，脊梁也没塌。人不废，事就还有得谈。
公司这边，她早就出手挡了和尚信贷那边可能搞的小动作，一点没露声色。那些“上门沟通”“提前还款方案”全给打回去了。他本来还做好了断手断脚的非法手段，结果她三句话就摆平。
这边不出事，那边也没拖后腿，槚木还在硬扛着扛事……这阵子没白盯。
唐诀靠进沙发，把平板顺手丢到一边，胳膊搭在额头上，轻轻“啧”了一声。
“行吧，小子还真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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