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的灯光很柔和，不像实验室那样刺眼。
沈昭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崭新的兔子玩偶——耳朵很长，绒毛雪白，和那个被雨水泡烂的布偶一模一样。
他在市场转了三圈才找到。
“彗星先生？”护士认出了他，沈昭对外声称自己叫彗星。
“来看小雨？”
沈昭点头，突然有点不自在：“她……怎么样了？”
“恢复得不错。”护士笑了笑，“就是晚上总做噩梦。”
沈昭握紧了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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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小雨正坐在床上折纸。她的手臂还缠着绷带，但脸色己经好了很多。
“哥哥！”
她一眼就看到了沈昭，眼睛亮了起来。
沈昭走过去，把兔子玩偶递给她：“给，新的。”
小雨接过玩偶，紧紧抱在怀里，小声说：“和妈妈买的一样……”
沈昭在床边坐下：“折的什么？”
“星星。”小雨摊开手心，里面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纸星星，“护士姐姐说，折满一百个，愿望就能实现。”
“什么愿望？”
小雨低下头，手指揪着兔子耳朵：“想……想爸爸妈妈回来。”
沈昭呼吸一滞。
窗外，蚀雨又开始下了，敲打着防弹玻璃，发出轻微的声响。
“哥哥，”小雨突然抬头，“你爸爸妈妈呢？”
沈昭顿了顿：“死了。”
“也是因为雨吗？”
“不是，是被人杀的。”
小雨眨了眨眼：“那……你会难过吗？”
沈昭看着她的眼睛，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习惯了用谎言周旋，用玩笑掩饰，可在这个孩子面前，他不想这么做。
“会。”他最终说道，“但后来就不难过了。”
“为什么？”
“因为……”沈昭望向窗外的雨，“他们变成了星星，我抬头就能看见他们。”
小雨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把刚折好的星星塞进他手里：“那这个给你！”
沈昭愣住了。
“这样你也有星星了。”小雨认真地说，“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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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实验室。
陆凛推开休息室的门时，沈昭正坐在窗台上喝酒。
月光很冷，照得他半边身子像结了霜。
“医疗舱禁止探视时间是晚上九点。”陆凛冷声道。
沈昭晃了晃酒瓶：“所以？”
“所以你违规了。”
沈昭嗤笑，仰头灌了一口酒：“要罚我吗，陆博士？”
陆凛没说话，目光落在他手边——那颗蓝色的纸星星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荧光的
“她希望你许什么愿望？”
沈昭怔了怔，随即笑了：“怎么，陆博士也信这个？”
陆凛走到他面前，伸手拿起那颗星星。他的指尖很凉，擦过沈昭掌心时像一片雪。
“不信。”他淡淡道，“但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未必不存在。”
沈昭仰头看他。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他问。
陆凛将星星放回他手中：“拯救世界。”
“真伟大。”
“你呢？”
沈昭望向窗外。
细密的雨丝像无数道银线，将破碎的世界缝在一起。
“我啊……”他轻声道，“只想看看末日之后，有多少人类会抬头寻找星星。”
陆凛沉默片刻，突然转身：“明天开始，你每天有三小时探视时间。”
沈昭挑眉：“特权？”
“实验需要。”陆凛头也不回，“孩子的基因样本对‘救世核心’有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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