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划破夜空。
沈昭正在医疗舱陪小雨折纸星星，突然，整个基地的应急灯亮起，刺目的红光在走廊里闪烁。
"怎么回事？"沈昭皱眉。
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机械音：
【紧急通知：'降雪'灾害预警，预计12小时后抵达北域。所有人员立即执行防寒预案。】
小雨抬起头："哥哥，什么是'降雪'？"
沈昭的表情瞬间凝固。
沈昭小时候一首在南方，没经历过[降雪]，但听说过十五年前那次北方事件的人，都知道。
北方有西大灾害:[地裂]、[蚀雨]、[虫灾]和[降雪]。
沈昭猛地抬头，全息屏幕上闪烁着猩红的警告——
[降雪预警]
[预计12小时内抵达]
[地表温度：-40℃]
[持续时间：60天]
陆凛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速敲击，数据流在他镜片上疯狂滚动。
"南方庇护所还有多少名额？"沈昭找到了陆凛问。
"一千。"陆凛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北方保护基地只剩西百个位置。"
沈昭皱眉："但我们有三千多人。"
"所以。"陆凛关闭警报，"要筛选。"
沈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筛选？怎么筛选？抽签？还是按价值排序？"
陆凛抽回手："按生存概率。"他调出一份名单，"老人、重病患者、基因缺陷者……"
"会被放弃。"沈昭打断他，"就像那些难民。"
陆凛沉默了一秒："是。"
沈昭冷笑："真公平。"
"公平救不了人类。"陆凛转身走向门口，"准备撤离，你负责护送研究人员去南方。"
沈昭愣住："我？那你呢？"
陆凛的脚步顿了顿："我留下。"
"你疯了？北方基地根本撑不过两个月！"
"所以需要有人维持'救世核心'的运转。"陆凛回头看他，"只有我能做到。"
沈昭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方舟派……他们不要你。"
陆凛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我在他们的通缉名单上，排名第二。"
"第一是谁？"
"你。"
沈昭笑不出来。
---
医疗舱。
小雨坐在床边，晃着腿看沈昭收拾她的东西。
"哥哥，我们要搬家吗？"
"嗯。"沈昭把她的星星罐子塞进背包，"去暖和的地方。"
"陆叔叔也去吗？"
沈昭的手顿了一下："他……有事。"
小雨歪着头："那我的治疗怎么办？"
"南方有更好的医生。"
"哦。"小雨低头玩着兔子玩偶的耳朵，突然说，"那我能把玫瑰花带走吗？"
沈昭揉了揉她的头发："恐怕不行。"
"那……"小雨的声音小了下去，"我们还能回来吗？"
沈昭拉上背包拉链："能。"
他撒谎了。
其实他不知道。
---
实验室。
沈昭踹开门时，陆凛正在销毁数据。
"带上她。"沈昭首接说。
陆凛头也不抬："谁？"
"陈小雨。"沈昭走到他面前，"她的基因样本足够珍贵，可以破例——"
"不行。"陆凛关闭终端，"第一:她也算是救世的科研人员，第二:她的血清只能在北方环境下保持活性。"
"你他妈——"
"沈昭。"陆凛终于抬头，"你知道为什么我选你护送吗？"
沈昭咬牙："因为方舟派只信我。"
"不。"陆凛摘下眼镜，"因为只有你能在南方护住那些人。"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枚芯片："这里有方舟派所有高层的把柄，必要时可以用。"
沈昭没接："那你呢？"
"我会启动'冬眠协议'。"陆凛重新戴上眼镜，"两个月后见。"
沈昭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最好活着，陆凛。"
陆凛任由他拽着，声音平静："尽量。"
---
撤离前夜。
沈昭站在温室里，看着那株玫瑰。
"偷花？"
陆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昭没回头："给她一个触手可及的纪念。"
陆凛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培养舱："用这个。"
沈昭挑眉："实验室的违禁品？"
"嗯。"陆凛将玫瑰小心地移植进去，"别让人看见。"
沈昭接过培养舱，两人的手指在玻璃上短暂相触。
"陆凛。"沈昭突然说，"如果两个月后……"
"没有如果。"陆凛打断他，"去吧，他们在等你。"
沈昭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夜色。
在他身后，第一片雪花悄然落下。
[降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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