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冷白刺眼。
陆凛站在全息投影前，数据流在他镜片上投下幽蓝的光影。
十八个失败模型悬浮在空中。
"第十八次失败了。"助理小声汇报，"能量输出还是不稳定，如果强行启动，可能会加速地核崩溃......"
陆凛没说话，只是抬手调出一组新的参数。
"再试一次。"
助理欲言又止，最终低头退下。
摊上一个这么倔的老大，小弟不敢逼逼。
实验室的门无声滑开，沈昭倚在门框上，手里抛玩着一枚方舟派的徽章。
"还在玩你的末日拼图？"他懒洋洋地问。
陆凛头也不回："你应该在医疗舱。"
"躺够了。"沈昭走进来，随手将徽章丢在操作台上，"我出去转了转。"
陆凛终于转身，目光落在他仍缠着绷带的手臂上："擅自离岗，违反协议第三条。”
"得了吧。"沈昭嗤笑，"我又不是你养的狗。"
他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防辐射帘。
窗外，蚀雨倾盆而下，远处的贫民窟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灰影。
"北三区又塌了，死了两百多个难民。"沈昭的声音忽然低沉，"救世派的巡逻队就在旁边看着，连块防水布都没给。"
陆凛的手指停顿了一瞬："资源消耗变大，必须优先保障核心实验。"
"真冷酷啊，陆博士。"沈昭回头看他，"你知道吗？那些难民临死前还在喊'救世派万岁'。"
实验室陷入沉默，只有仪器运转的嗡鸣。
良久，陆凛开口："你想要什么？"
沈昭笑了："给我一支医疗队，三车物资。"
"不可能。"
"那我自己去。"沈昭转身就走，"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人，死了算你的损失。"
"站住。"
沈昭停下脚步，听见身后传来身份卡划过感应器的声音。
"B7仓库，密码7793。"陆凛的声音依旧冰冷，"别死在路上。"
沈昭挑眉："关心我？"
"只是投资回报率计算。"陆凛重新转向全息投影，"活着回来，彗星。你的命现在属于救世派。"
沈昭大笑出门，笑声在走廊回荡。
陆凛听着那笑声远去，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投影角落——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星形标记。
是彗星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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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三区废墟。
雨水冲刷着废墟，在亿万周期里与你重逢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在亿万周期里与你重逢最新章节随便看！将暗红的血迹晕染成蜿蜒的溪流。
他己经救了很多人，累了。
但还有一个，最后一个。
沈昭半跪在泥泞中，医用绷带一圈圈缠上小女孩纤细的手臂。
她的血渗得太快，刚缠上就被浸透。
"疼吗？"沈昭放轻动作。
小女孩摇头，苍白的嘴唇抿成首线。
她叫陈小雨，六岁，父母的名字己经刻在临时掩埋区的金属板上。
医疗队的探照灯扫过来，照亮她脸上交错的泪痕。
沈昭注意到她死死攥着个脏兮兮的布偶，兔耳朵只剩半截。
"哥哥，"她突然开口，声音比雨丝还轻，"你是救世派的天使吗？"
沈昭的手顿了顿。远处传来废墟二次坍塌的闷响，几个伤员在雨中呻吟。
"我像天使？"他扯开个笑，指指自己染血的作战服。
小雨认真点头："妈妈说...天使会穿白衣服来救人。"她忽然缩了缩，"但、但你穿的是黑色的……可是！你比巡逻队的叔叔们温柔..."
最后一卷绷带用完了。
沈昭撕下自己里衬的布料，布料边缘还带着实验室消毒液的味道——陆凛那家伙，连给的衣服都沾着洁癖。
"听着，"他系紧布条，突然压低声音，"真正的天使..."
暴雨中传来引擎轰鸣，三辆印着救世派徽章的运输车碾过废墟。
穿着白大褂的医疗组跳下车，为首的医生举着扩音器喊："优先转移儿童！"
沈昭把小雨抱到担架上，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指。
那么小的手，冰凉发抖，却攥得死紧。
"你会...会消失吗？"她眼睛亮得可怕，像燃尽前的星火。
医疗兵要推走担架，沈昭弯腰凑近她耳边："彗星不会消失。"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干净的花朵的徽章，塞进她手心，"只是会暂时看不见。"
当最后一辆救护车驶离时，沈昭站在雨里按响通讯器："陆博士，B7仓库的物资..."
"用完了？"电流让陆凛的声音有些失真。
"嗯，顺便..."沈昭踢开脚边的碎石，"多要五支儿童用造血剂。"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知道那有多稀缺。"
"知道啊。"沈昭望着救护车远去的尾灯，"所以记我账上。"
雨幕中，他仿佛听见陆凛的叹息。但最终传来的，是身份卡划过终端的轻响。
"7793，权限延长。"陆凛顿了顿，"...别淋雨回来。"
“遵命，陆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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