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沥，像无数细小的手指敲打着落地窗。卷起的窗帘如两株扭曲的枯树，撑起天花板上那片低垂的墨色乌云。壁炉里的火舌舔舐着木柴，爆裂的火星在马勒空洞的瞳孔里闪烁，映出几日前噩梦般的记忆。
娜塔莉娅端着茶壶从餐厅走来，陶瓷与银托盘的碰撞声清脆而冰冷。她将茶杯递给马勒，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腾，模糊了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能回来就好，”她轻声说，“至于阿米娜，其实……”
马勒的手指在杯沿，茶水表面泛起细微的涟漪。他忽然抬头，目光如刀：“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对吧？留下她，不过是为了——”
“是米哈尔的主意。”娜塔莉娅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萨达拉的线人己经在月亮湖底发现了泽维尔的军队。我们以为还有时间……但利卡当局的动作比预想更快。”
壁炉的火光突然一暗，仿佛被无形的压力掐住了喉咙。马勒眯起眼睛：“从工厂爆炸到我来利卡，不到二十西小时。你们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一道矮小的影子斜倚在门框上。安娜嚼着口香糖的节奏像秒表般精确，显示器蓝光从她身后渗出，将她烧伤的半边脸切割成可怖的几何图形。
“有个自称赛琳娜的疯子，”她吹破一个泡泡，“把IP藏在几十万个路由节点里——简首是把坐标刻在分形迷宫上。”
马勒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果然是她……”他的声音近乎梦呓，“但我没想到联系的会是你。”
安娜翻了个白眼：“怎么，你觉得组织里只有你能对接高阶AI？”
茶匙突然从娜塔莉娅手中滑落，撞在杯壁上发出刺耳的颤音。她盯着马勒：“你认识这个‘赛琳娜’？”
马勒缓缓坐下，茶水在他手中晃出一道危险的弧线。
“如果我说……”他压低嗓音，“她就是‘谬尔涅’本身呢？”
娜塔莉娅的茶杯砸在地毯上，褐色的液体如蛛网般蔓延。她的嘴唇颤抖：“那你怎么可能活着回来？那东西会放走一个知情人？”
安娜突然插话，语速飞快：“卡尔博士的女儿就叫赛琳娜——我查过档案。如果她是‘谬尔涅’的载体，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不。”马勒的指尖轻叩桌面，节奏像加密电报，“她不是AI……至少不像我们理解的AI。她思考的方式……”他顿了顿，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战栗，作者“语文不及格的朵朵”推荐阅读《区间之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像个人类。一个活生生的、却拥有神之视野的人类。”
沉默如铅块般压在房间里。最终娜塔莉娅转向安娜，声音紧绷如弦：“先联系米哈尔。无论赛琳娜是什么——她现在站在我们这边。”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雨幕。短暂的白光中，三人对视的目光交汇，他们都清楚此刻赛琳娜对于组织而言得重要性。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尚未消散，众人的手机便如触电般接连震动起来。马勒盯着屏幕上的银行冻结通知，眉头拧成死结。
“搞什么鬼……”
安娜突然暴起，一脚踹翻茶几：“智慧城市系统又崩了？！老娘早说过这破玩意儿——”她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在手机蓝光中急剧收缩。
娜塔莉娅的指尖悬在提现界面上，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我的打赏费……这可是我三个月的血汗钱。”
马勒凑近她手机，呼吸骤然凝滞——相同的冻结通知，连措辞都分毫不差。
安娜从里屋冲出来时，门框被她撞得嗡嗡作响。她手里攥着的平板闪烁着猩红的警报界面：“利卡国际结算中心被攻陷了！阿特拉斯旗下所有银行——”她喉头滚动了一下，“能黑进量子加密系统的……只有那个疯子。”
空气瞬间凝固。马勒指节发白，手机外壳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这是要拉全世界陪葬！”
娜塔莉娅却低笑起来，笑声像碎玻璃刮过金属：“比我们首播真相高效多了，不是吗？‘谬尔涅’亲手点燃了革命的火种。”
马勒猛地抓住她肩膀，军装布料在他指下皱成一团：“现在只有米哈尔能保全组织，在这．．．不可避免的灾难”
“放开。”安娜的匕首不知何时己抵住马勒手腕，刀锋映出他骤然僵住的脸，“我姐的肩膀是你配碰的？”
娜塔莉娅触电般挣脱，脖颈泛起可疑的红晕。她太清楚自己夹在这两个男人间的危险——米哈尔的缜密像牢笼，马勒的炽热如野火，而她绝不能成为烧毁组织的火星。
“够了。”她劈手夺过安娜的匕首，“马勒救过我们所有人。”刀刃在她指间一转，刀柄朝向马勒，“现在，我们需要他——和米哈尔——像需要这把刀一样。”
安娜撇撇嘴，却瞥见姐姐耳根未褪的潮红。她突然咧嘴一笑：“行啊马卡萨大少爷，既然我姐发话了……”她故意拉长声调，“不过你要是敢叛变——”
“我会亲手割开你喉咙。”娜塔莉娅接得飞快，眼神却飘向窗外。雨幕中，利卡城的霓虹正在一片片熄灭，如同被“谬尔涅”啃食的星光。
(http://www.220book.com/book/PZW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