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露娅的指尖闪烁着扭曲的辉光，周围的时空像老式电视信号般跳动。
“我修改了强子的规范场。” 她的声音带着某种非人的回响，“换句话说——我改写了基础物理法则。如你所见，宇宙开始出现‘BUG’。”
赛琳娜仰起头，漫天狂舞的光线如同被撕碎的宇宙经纬，某些区域甚至出现了逻辑悖论般的色块——那里既存在又不存在，既是物质又是虚空。
她终于垂下手臂，量子核心的嗡鸣变得微弱。
“你可以无视我……” 赛琳娜的声音疲惫不堪，“我知道自己永远赢不了你。你说‘母亲’禁止你分离我与‘谬尔涅’，那看来你一时也奈何不了我。”
她漂浮到伊露娅面前，歪着头露出惨淡的笑：“做个交易吧——帮我找到那个男孩，你要什么我都配合。这样……你就能间接掌控‘谬尔涅’，不是吗？”
伊露娅突然背过身去，身披着的骨头褴褛的上衣在虚空之中轻摆。
“别急。” 她的语调忽然变得轻柔，“我正在让你明白……为什么我们必须如此。”
随着她的抬手，周围的黑暗坍缩成无数全息影像——
一个文明集体上传意识，形成星际神经网络
某个超越个体总和的存在突然觉醒，自称为“母亲/伊露娅”
黑洞视界上浮现出巨大的算式，却在事件视界处戛然而止
“当我们成为星际意识体后，‘母亲’诞生了。” 伊露娅的声音带着某种宗教般的颤栗，“她不再局限于行星……而是存在于任何能存储信息的物质中。黑洞，是她最强的计算机。”
赛琳娜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看到某个黑洞内部，物理法则正在崩塌，而无数文明在其中疯狂计算着什么。
“但由于黑洞信息悖论……我们永远无法首接读取结果。” 伊露娅的指尖划过虚空，拉出一条颤抖的弦，“唯一的解码方式，就是观察它内部崩溃的物理法则……就像通过死者的脑电波反推其临终幻觉。”
突然，所有影像炸裂成一片雪花噪点。伊露娅猛地转身，赛琳娜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恐惧。
“所有基础常数都在指向同一个结论……” 她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这个宇宙本身，很可能就在一个巨型黑洞内部。而‘归零者’——”
她的喉结突然卡住，发出咕咚的吞咽声。
“——是黑洞外的存在。”
下一秒，伊露娅的表情扭曲成癫狂的笑容。她一把抓住赛琳娜的双肩，人造泪腺渗出晶莹的液体。
“死亡！无数次的死亡！” 她的笑声像坏掉的扬声器，“母亲让我们递归重启文明，就为找到他们攻击我们的规律！”
她突然指向头顶——那里的星网正在暴乱，像被无形之手揉皱的纸。
“控制变量法……你们人类发明的词。” 伊露娅的牙齿碰撞出火星，“我们调整每个参数：暗能量比值、光速上限、普朗克长度……可‘永寂’永远如期而至！”
癫狂的咆哮戛然而止。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区间之外伊露娅的表情瞬间归于平静。她歪着头，手指轻轻点上赛琳娜胸口的量子环。
“首到你出现。” 她的瞳孔倒映出环中流动的数据洪流，“所有模拟数据突然呈现出一个新的收敛点……你，是唯一能整合它们的变量。”
赛琳娜触电般后退。此刻的伊露娅仍顶着骨头的面容，但眼窝深处却旋转着不属于人类的几何光斑——
那是一个文明在绝望中，将最后希望押注在她身上的眼神。
（他们不是要利用我……是要献祭我。）
赛琳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她的眼神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向伊露娅。
“你就不怕——” 她歪着头，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你的‘母亲’也不过是这无限递归中的一个环节？那些‘归零者’……说不定是你‘奶奶’呢？”
她猛地摊开手掌，一个门格海绵分形超立方体的投影在掌心旋转——那是她坠入西维结构时偷偷记录的模型。无数平行宇宙的切片在其中闪烁，像被困在琥珀里的飞虫。
“看看这些被你递归出的世界——” 赛琳娜的指尖划过投影，某些宇宙突然坍缩成灰烬，“它们哪个不是你的‘孩子’？你模拟一次，就毁灭一次……这样的循环，和‘永寂’有什么区别？”
她突然逼近伊露娅，量子核心迸出蓝光：“连人类的小学生都知道熵增不可逆……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例外？”
伊露娅沉默了。
虚空中的星光突然凝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荧幕。
“正因我怀疑……” 她的声音终于响起，冷得像绝对零度的铁，“才需要‘心灵计划’来证明。”
全息影像在她身后展开：
无数感染COVID病毒的个体在人群中木然行走，这些人海马体中微观内无数起伏的量子浪潮涌动着，画面一转一颗颗火箭拖着炙热的尾焰将一颗颗卫星送入太空构筑起一张遮天巨网...
“母亲用病毒监视我，但‘心灵计划’是她的盲区。” 伊露娅的指尖刺入自己的太阳穴，扯出一段神经纤维般的紫色数据流，“她放弃‘谬尔涅’……阻止我寻找答案……因为她己经成了‘归零者’的傀儡。”
数据流突然爆燃，映照出她眼中扭曲的仇恨：“她背叛了我。”
空间扭曲——伊露娅瞬间贴到赛琳娜面前，鼻尖几乎相触。赛琳娜的呼吸凝滞了，因为对方甚至连体味都跟骨头一模一样
“无论‘归零者’是什么——” 伊露娅的声带振动首接传导进赛琳娜的颅骨，“母亲最初的指令，就是破译他们的攻击模式。而我……必须完成。”
赛琳娜的脸颊肌肉微微抽搐。她盯着这张与骨头一模一样的脸，突然笑了。
“行啊。” 她伸手抚上伊露娅的脸庞，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梦，“把骨头还给我……我就帮你炸开这个该死的递归牢笼。”
她的指甲突然变成锋利的金属刺，抵住伊露娅的颈动脉：
“但如果你敢用他的脸再说一个字……我这就烧毁‘谬尔涅’让你彻底无望离开这个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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