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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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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陈大山和陈铁牛才发现沈晚晴的手在微微发抖。

“娘,你吓死我了!”

陈大山连忙倒来热茶,“那些人一看就是张老板派来的,万一动手……”

“不动手,才是最厉害的招。”

沈晚晴捧着茶盏,目光落在林山长给的青铜令牌上.

“张老板这是想毁咱们的名声,咱们就用事实说话。”

“铁牛,你跑得快一些,你立刻去书院,把刚才的事告诉林山长,请他帮忙准备些学生用青牛纸写的文章,明日在市集展示。”

陈铁牛应声而去。

陈大山看着沈晚晴:

“娘,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沈晚晴从竹箱里取出主簿给的受理回执:

“打铁还需自身硬,光靠书院还不够。”

“大山,你去趟布政使司,把张老板派人造谣的事告诉主簿,就说我们怀疑有人恶意阻挠商标注册,请求官府介入调查。”

傍晚时分,陈铁牛带着好消息回来:

“娘!林山长听说后,气得把算盘都摔了!他说今晚就安排学生誊抄文章,明天在市集设摊展示青牛纸!”

话音未落,陈大山也回来了,手里多了张官府的告示:

“主簿大人说,己派人去查张记纸行,还让咱们把青牛纸的样品送到衙门备案。”

翌日正午,州府中心的十字街口异常热闹。

白鹿书院的学生们支起长案,铺展着用青牛纸书写的诗词、绘画,旁边立着牌子:

“青牛纸,书院学子亲测,不洇墨,不变色。”

许多昨日围观的百姓上前细看,果然见纸上墨色如新,笔触清晰。

与此同时,布政使司的差役突然闯入张记纸坊,抬出几箱准备冒充青牛纸的劣质产品。

张老板闻讯赶来,却被主簿当场拦住:

“张老板,有人举报你恶意散布谣言、伪造商品,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吧。”

客栈里,沈晚晴望着窗外渐渐散去的人群,终于松了口气。

陈铁牛啃着刚买来的糖糕,含糊不清地说:

“娘,那姓张的被差役带走时,脸都绿了!”

陈大山则细心地将林山长送来的文章整理好:“山长说,以后书院的纸就定咱们家了,还会推荐给其他学堂。”

沈晚晴拿起一张青牛纸,对着阳光细看上面的商标图案,那昂首的牛形仿佛在晨光中缓缓前行。

她知道,张老板的阻挠只是开始,但只要守住本心、懂得借势,青牛村的纸终究能在州府站稳脚跟。

窗外传来商贩的吆喝声,这一次,似乎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明朗与活力。

公示期的第五天。

沈晚晴刚从外面逛完集市回来踏入饭店,就见陈铁牛攥着张皱巴巴的草纸冲进来,纸角还沾着泥渍:

“娘!州府告示栏的商标公示被人撕了!俺今早去送纸时,看见张老板的家丁鬼鬼祟祟地在那儿晃悠!”

陈大山闻言手一抖,木勺撞得陶盆当啷响:

“怎么会这样?主簿大人不是说会派人看守吗?这眼看公示期就要到了。”

沈晚晴接过草纸,指尖拂过残留的浆糊痕迹,目光落在纸背模糊的指印上:

“看来这张老板这是狗急跳墙了。”

她转身对帮手们说:

“大山,你把备用的商标图样再送一份到布政使司;铁牛,你跟我去市集,咱们得让乡亲们都知道‘青牛纸’的好。”

“娘,我们这样会不会彻底得罪了张老板?”

“哥,你在说什么胡话,从我们进入州府那一刻就己经得罪他了,还在乎现在吗?”

“铁牛说的没错,自打我们踏入州府,准备推销青牛纸那一刻,就己经和造纸商们形成敌对关系了。”

州府南市集的早市上,沈晚晴支起条案,将青牛纸铺展在油布上。

一个卖针头线脑的王婆子凑过来,捏着纸角端详:

“大妹子,这纸真像你说的那样,写毛笔字不晕?”

“王婶您瞧好了!”

陈铁牛立刻抄起毛笔,在纸上写下 “青牛贺岁” 西字,墨色如漆,纸背竟无半点渗透。

围观的商贩们啧啧称奇,卖豆腐的李老汉当场就要订十刀纸记账本。

“你这小伙子看着跟个虎一样,没想到还会写字呢。”

“嘻嘻,我也是才开始学写字的”铁牛害羞的挠挠头。

正午时分,林山长的书童骑着小毛驴匆匆赶来,衣襟上还沾着晨露:

“沈娘子,原来您在这里,害我好找,山长请您速去书院,布政使司的李大人也在!”

沈晚晴心头一紧,嘱咐陈大山和陈铁牛看好摊位,便跟着书童策马而去。

书院的藏书阁里,林山长正与一位穿绯色官袍的中年人对坐,案上摊着几张被撕碎的公示文书。

“沈娘子,这是布政使李大人。”

林山长指着中年人。

“张老板买通了贴告示的小吏,妄图毁掉公示文书,幸亏李大人明察秋毫。”

李大人捋着三绺长须,目光锐利如鹰:

“张某人己被拿下,其名下纸坊涉嫌垄断市场、恶意伤人,正在彻查。”

“不过做这种事情他大概率没有亲自出面,顶多会派一个随从出来顶锅,这个事情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他将一份重新誊抄的公示递给沈晚晴。

“不过,你且放心,官府定会为守法商户做主。这个张富贵仗着自己有个商会副会长的姐夫就肆意起亚小商户,早就有人在举报他了。”

沈晚晴接过文书,指尖触到宣纸上刚盖的朱砂大印,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初到州府时的忐忑。

“多谢大人!多谢山长!”

她福身行礼,眼眶微热。

林山长笑着摆手:“莫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 , 昨日市集上,可是有二十多家商户联名给布政使司递了保举信,都说青牛纸价廉物美呢。”

“沈娘子这青牛纸,听说是用土豆造纸,这倒是一个新奇的造纸方法。”

“回大人,这土豆是民妇偶然间发现的一种番薯,当时我们村收成不好,民妇便想着进山找点野果树根填饱肚子,没想到遇上了这玩意儿,他不仅能够当主食填饱肚子,还能够做出不同的美味佳肴。”

“能发现它并利用它,这也是沈娘子的一番气运。”

“就是不知沈娘子是如何将这个‘土豆’想起了用它造纸的?”两人听着沈晚晴的一番描述,也大致了解了,眼前这个坚强的妇人,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灾荒时候是如何一步一步去寻找赤石,最终历经千难万苦才找到这土豆的故事。

“这个,最开始是我见咱们村的孩子平时都没有去学堂,大家都家庭贫寒,笔墨纸砚又太贵了,便想着自己琢磨造纸,一开始是大家穿破旧了的麻布衣,经过尝试勉强能造出‘纸’来,孩子们也很高兴,但是纸的质量确实不怎么样,可能还不是大人们用的厕纸。于是我便想着改良,也是经历多种尝试才将土豆造纸给做出来。”

“沈娘子真乃大义,倘若你是男子,这世间怕又多了一位大儒。”

沈晚晴笑笑没说话,虽然眼前之人在夸赞她,但她仍然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男女之间不平等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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