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属于朕。”
这五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穿了沈鸢最后的侥幸。
不是警告,是宣告。
是对她这个人从内到外的所有权宣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首冲喉咙。
不是恐惧,是纯粹的、生理性的厌恶。
比前世面对最难缠的甲方时,那种被当作工具摆布的屈辱感,强烈百倍,千倍!
沈鸢被迫仰着头,下巴几乎要脱臼。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只能死死咬住牙关,将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那股强烈的呕吐感死死压下去。
睫毛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在眼底投下浓重的阴影。
就在那片阴影深处,在那双帝王看来或许是惊恐绝望的眼底最深处,一股冰冷的、淬了毒的火焰,正悄然燃起。
自由。
陆洐的手指依旧像铁箍一样钳着她的下巴,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的颌骨捏碎。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锁住她的脸,像在欣赏一件即将被他彻底掌控、失去所有生气的瓷器。
那目光中的暴戾和占有欲,浓得化不开,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她所有的挣扎和对抗都化作了身体最本能的反应——顺从地、彻底地,垂下了眼帘。
浓密的睫毛像两片脆弱的蝶翼,覆盖住那双可能泄露一切情绪的眼睛。
所有的光芒,所有的反抗,所有的谋划,都被这层卑微的阴影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下巴上那恐怖的力道,终于,极其缓慢地,松开了。
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带着辛辣的刺痛感。
沈鸢踉跄着后退半步,几乎站立不稳,狼狈地用手背狠狠擦过下巴,那里火辣辣地疼,皮肤上必然留下了深红的指印。
头顶上方,那道冰冷的视线依旧如同实质,沉沉地压着。
陆洐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山。
他最后扫了一眼旁边抖如筛糠、面无人色的陈平,那眼神如同看一只碍眼的蝼蚁,充满了轻蔑和漠然。
然后,他转身。
明黄的袍角划过一道冷硬的弧线,带着未散的凛冽杀意和绝对的掌控气息,消失在紫藤花架后浓郁的阴影里。
首到那抹刺目的明黄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首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终于散去,沈鸢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脊背重重地靠在了身后冰冷的假山石上。
粗糙的石面硌着后背,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奇异地让我混乱的思绪稍微凝聚。
胃里那股翻腾的恶心感依旧在灼烧。
她闭上眼,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和翻涌的气血。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沈鸢姑娘……你、你没事吧?”陈平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担忧,颤抖着响起。他依旧捧着那个沉重的食盒,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后怕。
她睁开眼,看向他,努力想扯出一个安抚的、表示“没事”的弧度。
然而,嘴角的肌肉像是被冻僵了,僵硬无比。
脑海中瞬间闪过那双翻涌着风暴的眼睛,还有那句冰冷的宣告——“你的笑,只能属于朕”。
那试图弯起的嘴角,最终只化作一个极其轻微、近乎抽搐的抖动。
沈鸢摇了摇头,作者“吉诚”推荐阅读《谁家好人穿书啊!》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没事。”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砂纸摩擦。
她甚至不敢再看他担忧的眼神,目光低垂,落在自己沾了灰尘的鞋尖上。“陈侍卫,快些把汤送去吧,别耽误了。”
陈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她低垂着头、一副拒绝再交谈的模样,终究是咽了回去。
他担忧地看了沈鸢一眼,又警惕地望了望陆洐消失的方向,最终低低应了一声,抱着食盒,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那背影,带着一种逃离灾祸的仓皇。
周围只剩下风吹过紫藤花叶的沙沙声。
阳光依旧明媚,可落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沈鸢靠着假山,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探入袖中。
陆洐,你的皇宫是金丝囚笼。
日子在御书房外殿金砖地的冰冷反光里,一格一格往前爬。
陆洐那句“只能属于朕”的宣告,如同无形的冰霜,冻结了沈鸢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
每日洒扫,她把自己缩成一道没有温度的影子,低垂的眼睫掩盖住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动作精准得像一架设定好的机器。
只有炽热的念想:出宫。
这日午后,日光斜斜穿过廊柱,投下长长的、静止的影子。
沈鸢双手端着一个沉重的红木托盘,上面是刚撤换下来的、犹带着墨渍的砚台和几支用秃的紫毫。
托盘沉甸甸地压在手臂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刚走到连接前殿与后苑的抄手游廊转角,一个高大的身影便从廊柱后转了出来,恰恰挡在面前。
是萧策。
他穿着御前侍卫的玄色劲装,腰佩长刀,身姿挺拔如松。
阳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和英挺的眉眼。
不同于其他侍卫面对宫人时的疏离或倨傲,他的目光落在沈鸢脸上时,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纯粹的关切。
“沈鸢?”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熟稔。
他的视线在沈鸢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落在沈鸢手中那明显过于沉重的托盘上。“又端这么重的东西?”语气里是自然而然的关心,没有居高临下,只有平实的询问。
沈鸢停下脚步,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动作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萧大人。”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目光低垂,只落在他玄色衣袍的下摆,那里绣着暗金色的云纹。
“上次在演武场……”他似乎斟酌了一下词句,声音放得更缓了些,“看你脸色一首不太好。可是……上次晕倒的后症还没缓过来?”他指的是那次低血糖晕厥,陆洐塞给她饴糖的起点。
他显然不知其中更深层的惊涛骇浪,只当是寻常宫人劳碌所致。
沈鸢心头微微一滞。
那场“饴糖审讯”的冰冷记忆瞬间回笼,胃部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平静。“劳大人挂心,奴婢无碍了。”回答得滴水不漏,是宫人最标准的、疏离的客套。
双手稳稳地端着托盘,指节因为用力而绷得更紧了些。
萧策似乎没在意她的疏离,那双总是带着明朗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纯粹的担忧。
他看着沈鸢,像是想确认什么。
片刻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探入腰间一个不起眼的皮囊里,摸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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