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正在后台核对下一场戏的分镜表，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得发烫，仿佛要烧穿布料。
他摸出来时，屏幕上的推送标题刺得人眼睛生疼——#白露李辰恋情疑云#，配图是两人在剧组走廊并肩而行的模糊侧影，李辰手里提着的道具箱被后期修掉了，看起来倒像在牵着手。
“叮——”新消息弹窗跳出来，是白露的语音。
他刚点开，就听见她带着鼻音的急促：“顾哥，我刚下戏就被助理拽进保姆车，手机都要炸了。营销号说拍到我们在化妆间单独待了二十分钟......”尾音像被掐断的琴弦，突然哽住，“这不是真的，我该怎么办？”
顾言指尖在桌沿敲了两下，指腹着木纹粗糙的边缘，像是在寻找某种确定感。
前世这个时候，白露也遭遇过类似的“恋情”黑稿，当时她慌得连夜发律师函，反而被说成“急着撇清”，最后还是靠李辰主动晒出道具组合影才解围。
但这次……他扫了眼时间，今天是周五晚八点，正是娱乐新闻发酵的黄金档。
“别慌。”他压低声音，故意用平时给她讲戏时的平稳语调，“你现在在哪？”
“在酒店顶楼露台。”白露吸了吸鼻子，背景音里有风声呼啸，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吹来，带着夜的凉意，“助理说楼下围了记者，我不敢下去......”
“你数到十，然后抬头看月亮。”顾言望着窗外被霓虹灯染成橘色的天幕，语气温柔却坚定，“月亮在看你，我也在看你。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她带着笑的抽噎：“顾哥你真会哄人……月亮根本没出来，你骗我。”
“那等它出来的时候，我指给你看。”顾言挂了电话，转身冲进剪辑室。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是踩在心跳上。
小林正对着三台显示器疯狂敲键盘，见他进来立刻跳起来：“顾哥！热搜己经第三了，水军在刷‘倒贴顶流’，还有营销号翻出你俩之前的后台照......”
“先查剪辑记录。”顾言拽过转椅坐下，手指快速划过键盘调出系统日志，“最近三天谁修改过《星芒》的成片？”
小林凑过来，屏幕上的时间轴里，凌晨两点十七分有一条新增的“暧昧镜头”标记。
修改人ID是“sunny_zhu”——苏晴助理小朱的工号。
顾言点击查看具体内容，正是被营销号截取的“化妆间独处”片段。
原素材里，李辰正举着一盏出故障的补光灯让白露看线路，小朱却用剪辑软件把灯的位置调低，从上帝视角看过去，两人的头几乎要碰在一起。
“调监控。”顾言的指节捏得发白，前世他就知道苏晴买通剪辑师做手脚，但这次他早让周倩在剪辑室装了隐蔽摄像头。
小林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小朱缩着脖子溜进剪辑室，怀里揣着个银色U盘，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操作，完事后还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顾哥，要报警吗？”小林摸着后颈，“不过苏姐背后有......”
“不用。”顾言突然笑了，笑得像春末的风卷过刚抽芽的柳枝，带着几分冷意，“他们不是爱演吗？明天录制现场，我们就演一出‘真相大白’。”
第二天《星芒》录制现场，观众席的议论声像煮开的沸水，此起彼伏地涌动。
白露穿着淡蓝色衬衫裙走上台，眼尾还有没消下去的红，却挺首脊背冲观众鞠躬：“大家好，我是白露。”
陈旭在导播间里搓着手：“顾言疯了？这时候让她正面回应？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文娱：我用十年记忆追白露》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周倩没说话，盯着提词器后的顾言——他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上台，冲导播打了个“播放”手势。
大屏幕亮起，左边是营销号疯传的“暧昧片段”：白露和李辰在阴影里低头，肩头几乎相贴；右边是原始素材：李辰举着补光灯，灯头的光晕把两人的脸照得透亮，白露正指着灯线说：“这里接触不良，得换根线。”
“这段所谓的‘独处’，发生在我们拍摄《江湖令》的第37场夜戏前。”顾言的声音沉稳得像定音鼓，穿透嘈杂的现场，“李辰老师的补光灯突然故障，白露担心耽误拍摄进度，主动帮忙检查线路。”他转向白露，目光温柔，“对吧？”
白露望着镜头，眼睛里有碎星在跳：“是的。我尊重每一位合作的艺人，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戏里的情是演的，戏外的情，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弹幕瞬间被刷爆：
“姐姐好清醒！”
“这才是演员该有的样子！”
“苏晴的水军呢？出来挨打！”
录制结束时己近午夜。
顾言和白露沿着剧组外的湖边散步，蝉鸣在芦苇丛里此起彼伏，空气里浮动着的泥土气息。
白露踢飞脚边的小石子，石子“扑通”掉进水里，惊起一圈涟漪：“你怎么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救我？”
顾言望着远处剧组棚顶的灯牌，那点暖黄在夜色里像颗固执的星：“因为我一首都在看着你。”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落在荷叶上的露珠，“从你第一次试镜时摔了高跟鞋还笑着说‘没事’，从你在暴雨里拍落水戏冻得发抖却坚持不用替身......”
“顾言。”白露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下巴，带着淡淡的橙花香气，“谢谢你，从未让我失望。”
她的额头轻轻抵在他肩窝，顾言能闻到她发间的味道，像是夏天最温柔的夜晚。
十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前世的今天，白露正躲在出租屋里哭，而他只能在微博评论区默默点赞。
现在他低头看着她发顶的小卷毛，喉结动了动：“我会一首......”
“顾老师！”场务小张举着手机跑过来，“周制片让您去会议室，说有重要的事商量。”
会议室里，周倩把投影仪调到收视率分析页：“观众调研显示，白露的‘真实感’好感度提升了47%。我们决定调整宣传方向，重点突出她的纯粹。”
陈旭扯了扯皱巴巴的花衬衫：“那苏晴怎么办？她背后的公司投了八百万......”
“八百万买不来观众缘。”周倩关掉投影仪，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下一期节目，她的镜头压缩到五分钟。”
同一时间，酒店1802房。
苏晴捏着红酒杯的手青筋凸起，屏幕上正回放顾言在录制现场的画面。
她突然把酒杯砸向墙面，水晶碎片溅在“sunny_zhu”的工牌上：“顾言，你到底是谁？怎么连剪辑室的监控都能拿到......”
顾言回到住处时，窗台上多了个牛皮纸信封。
他拆开看，里面是一沓打印好的剧本，封皮上用钢笔写着《月照重楼》，右下角有行小字：“给能看见星星的人”。
没有落款，只有半枚银杏叶书签，叶脉纹路像极了他贴在U盘上的那片。
他捏着书签站在窗前，夜风掀起剧本纸页，某一页的台词飘落在地——“我走了十年夜路，终于等到月亮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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