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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行尸走肉与天桥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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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

死寂。如同坟墓。

空气里凝固着昨夜打印机散发的刺鼻油墨味、扫描仪过热后的焦糊味,以及一种更加深沉的、名为绝望的腐朽气息。地上散落着被撕碎的《胥吏潜规则》纸屑、模糊不清的密押符号复印页,还有那本翻开的、描绘着古代账目密押技巧的厚重古籍,像一块被遗忘的墓碑。

陈默蜷缩在墙角那片唯一没有被纸屑覆盖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身上只穿着被汗水浸透的背心和短裤,赤着脚。他低着头,凌乱油腻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巴和脖颈上,沾着干涸的泪痕、汗渍和…昨夜疯狂时撞墙留下的、己经凝结发黑的点点血迹。

火刑架的烈焰仿佛还在皮肤上燃烧。那种皮肉焦糊、筋骨寸裂的剧痛,深入骨髓,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神经末梢,带来清晰的幻痛。比这更深的,是那种被愚昧吞噬、被恶意扭曲、被烈焰焚尽所有挣扎和希望后的…彻底虚无。

他试过了。

用武力,被马匪乱刀分尸。

钻规则,被当成替罪羊送上断头台。

行医救人,被污为妖道烧成焦炭。

每一次,他都以为自己学到了东西,找到了方向。每一次,都被现实用更残酷的方式碾得粉碎。循环像一座没有出口的迷宫,死亡是唯一的风景,而所谓的“学习”,不过是给这趟永恒的酷刑增加新的、更痛苦的死法。

“学…学个屁…” 一个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彻底的无力感。他缓缓抬起一只沾着黑红血痂的手,无意识地、神经质地抠挖着墙壁上那幅用自己鲜血绘制的“战场分析图”边缘。

“亲卫队…重甲…拒马阵…” 他的手指划过干涸发黑的血字,指尖传来粗粝的触感,如同抚摸着马匪的乱刀和火刑架的焦木,“…钱…备份…密押…” 手指移到旁边打印的、模糊不清的密押符号上,油墨的触感冰冷虚假。

“…屁…都是屁…” 他猛地用额头狠狠撞向墙壁!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额角本就未愈的旧痂瞬间崩裂,新鲜的血液混合着汗水,顺着眉骨蜿蜒流下,滴落在他抠挖墙壁的手指上,混入那些干涸的血字和油墨之中。

剧痛传来,却奇异地带来一丝短暂的、麻木的清醒。他不再撞墙,只是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压抑的呜咽。

视线无意间扫过墙角那台被泡面和玻璃杯砸毁的电视。油腻破碎的屏幕上,那道巨大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中心,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隐隐勾勒出一条扭曲蜿蜒的线条…像极了火刑架上那根第三根横梁的蛇形裂纹!

“呃…” 陈默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猛地闭上了眼睛!火刑架的画面再次清晰无比地冲击着他的脑海!烈焰!浓烟!剧痛!还有…那道裂纹!那道末端嵌着金属异物的裂纹!以及…火光中一闪而过的、老李那张模糊的脸!

老李!

天桥下的流浪汉!

那个在循环中第一个打破规则、点醒他的人!

那个…似乎知道火刑架细节的人!

一个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的火苗,在陈默彻底冰冷的绝望深渊里,极其艰难地、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冰冷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动作如同提线木偶,僵硬而迟缓。他无视额角流淌的鲜血,无视身上的污秽和汗臭,赤着脚,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出了这个如同地狱的出租屋。

**天桥下。**

城市的霓虹依旧冷漠地闪烁着,车流如同永不停息的光河。桥洞下的阴影更加深沉,带着夜晚特有的湿冷和孤寂。

流浪汉老李依旧蜷缩在他那堆硬纸板和破棉絮里,像一块被遗忘在时光缝隙中的顽石。他手里捏着半个干硬的冷馒头,小口小口地、极其缓慢地啃着,浑浊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桥下流动的车灯,仿佛那光芒能带他去另一个世界。

陈默如同真正的行尸走肉,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晃荡到了老李面前。他停下脚步,甚至没有低头去看对方的脸。眼神空洞,布满血丝,额角流下的血在脸颊上凝固成一道暗红色的污痕,混合着灰尘和汗渍,显得异常狰狞。

他几乎是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属于这个循环的惯性,从裤兜里摸出那枚冰冷的硬币。动作僵硬,手指因为之前的抠挖和撞墙而微微颤抖。

手臂抬起,如同生锈的机械臂,手腕一抖。

硬币划出一道微弱的银光,朝着老李脚边那个豁了口的破碗落去。

“叮当。”

一声轻微的脆响。硬币精准地落入碗中,在碗底滚动了几下,停住。反射着桥洞外霓虹的微光,在黑暗中像一只冰冷的眼睛。

老李啃馒头的动作停住了。极其缓慢地,他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视线先是落在碗里那枚崭新的硬币上,然后,极其缓慢地,移到了陈默那张写满了崩溃、绝望、污秽和额角新鲜血痕的脸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只有桥下车流的噪音在背景中持续。

老李布满污垢、皱纹深刻如同沟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去捡那枚硬币,只是喉咙里发出一阵如同老旧风箱般漏气的、模糊的咕哝声。那声音起初含混不清,像是无意义的呓语,但渐渐汇聚成一种荒腔走板、不成调子的小曲:

“…阎王殿里哟…背律法…”

“…背律法哟…刀子快…”

“…快…快不过…咕噜噜…水底下的魂儿哟…”

那调子依旧怪异、扭曲,歌词支离破碎,带着难以言喻的阴冷感。尤其是最后那句含糊不清的“水底下的魂儿”,像一把冰冷的钩子,再次刺穿了陈默的耳膜!

沉塘!冰冷的河水!无法呼吸的窒息!

陈默浑身剧震!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而骤然收缩!他死死盯住老李那张布满污垢的脸,试图从那浑浊的眼珠里找到一丝嘲讽、一丝戏谑,或者任何能解释这诡异歌词的东西。

但老李只是咂巴了一下嘴,仿佛刚才只是哼了段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听来的俚曲,然后继续低下头,专注地啃着他那半个冷馒头。他甚至伸出手,用那脏污不堪、指甲缝里嵌满黑泥的手指,极其随意地拨弄了一下碗里的硬币,发出“叮铃”一声轻响,仿佛在确认它的存在,又像是在…嫌弃它的崭新?

**试探!必须试探!**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了陈默麻木的绝望!老李两次提到“水底下的魂儿”,绝非巧合!这一定是在指沉塘!指他的第五次死亡!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额角伤口传来的阵阵抽痛。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蜷缩的老李齐平。动作牵扯着被火刑烈焰灼烧过的幻痛,让他眉头紧锁。

他从另一个裤兜里,摸出了昨天在拳馆,老吴嫌弃地揉皱、又被他捡回来的那团沾着油污的百元钞票。崭新的纸钞被揉得不成样子,上面清晰地印着老吴粗糙的指印和机油污渍。

陈默没有首接递给老李,而是用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捏着那张皱巴巴、脏兮兮的钞票一角,如同捏着一件极其肮脏又极其重要的物事。他将钞票缓缓地、几乎是带着某种仪式感地,放在了老李脚边那张硬纸板的边缘。

然后,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老李浑浊的眼珠,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偏执的认真:

“…钱…沾了油…沾了血…沾了…人味儿了…”

他刻意模仿着老吴那粗糙的比喻,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清晰,试图将自己的意思,连同这张“被弄脏的钱”所承载的隐喻,一同传递过去。

老李啃馒头的动作再次顿住了。他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视线先是落在那张皱巴巴、沾满油污的钞票上,停留了足足有三息。那张肮脏的纸片,在桥洞昏暗的光线下,与他破碗里那枚崭新的硬币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对比。

然后,他的目光极其缓慢地抬起,再次落回到陈默脸上。这一次,他那双如同蒙着厚厚灰尘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不再是空洞,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甚至…一丝极其隐晦的、近乎赞许的意味?

他没有说话。没有去碰那张钞票。

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动作轻微到几乎像是错觉。如同风吹过枯草。

随即,他又恢复了那副麻木空洞的样子,继续专注地啃着他的冷馒头,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陈默蹲在那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老李那微不可察的点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彻底冰冷的绝望深渊里,激起了一圈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涟漪!

**他懂了!他一定懂了!**

这个认知,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星光!虽然依旧渺茫,虽然前路依旧凶险莫测,但这丝星光,却瞬间点燃了陈默濒临熄灭的最后一点心火!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额角流下的血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无声的誓言。

他看着老李麻木啃着馒头的侧影,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和崩溃,正在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清晰、带着孤注一掷决绝的火焰所取代。

**破局的关键…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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