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灌入救护车，傅沉的意识在剧痛中逐涣散。 氧气从肺部挤压而出，化作一串银色的气泡，向上浮去。他的视野被血色模糊，耳边只剩下海水涌动的嗡鸣。
"爸爸......"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了念晚的声音。
可当他努力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五年前的画面——
2018年3月17日，深夜。
傅沉冲进医院时，林晚己经被推进手术室。
走廊尽头，老爷子拄着拐杖，身后站着两名穿白大褂的男人。
"你来晚了。"老爷子冷冷地说。
傅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她怎么样？"
老爷子没回答，只是侧身让开。手术室的门缝里，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两个婴儿。
傅沉僵在原地。
"双胞胎。"老爷子缓缓道，"但林晚的情况不太好，大出血，子宫保不住了。"
傅沉冲向手术室，却被拦住。
"等等。"老爷子递给他一份文件，"先把这个签了。"
文件上写着《基因优化实验同意书》。
傅沉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老爷子面无表情："傅家的继承人，不能有缺陷。"
他指向保温箱里的两个婴儿—— 其中一个，锁骨下方己经浮现出淡淡的枫叶胎记。
"这个孩子是正常的。"老爷子说，"另一个......"
他看向傅沉，眼神冰冷。
"得处理掉。"
傅沉在海底挣扎着清醒过来。
救护车己经沉入深海，水压挤压着他的胸腔，意识再次模糊。
"爸爸......"
念晚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这一次，他看清了—— 不是幻觉，是记忆。
五年前，他确实签了那份同意书。
但他偷偷调换了文件。
老爷子以为他同意的是"处理掉有缺陷的孩子"，可实际上，傅沉签的是"保留双胞胎，进行基因治疗"。
可老爷子还是动手了。
当晚，傅沉被保镖打晕，再醒来时，林晚己经被宣布"死亡"，而两个孩子—— 一个被送走，一个被留下。留下的，是念晚。
被送走的...... 傅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现在液氮罐里的那个胚胎。
念晚的白血病，根本不是天生的。
是老爷子长期给她注射γ-干扰素的结果。
这种药物会刺激基因编辑后的细胞分裂，但同时也会摧毁免疫系统。
老爷子要的，从来不是继承人。他要的是—— 完美的实验体。
液氮实验室里，林晚突然跪倒在地。
她腹部的疤痕开始渗血，染红了衬衫。
小墨惊慌地扶住她："妈妈！"
林晚死死盯着屏幕上傅沉沉海的画面，指尖发抖。
"他......"
她突然想起五年前，昏迷前最后看到的—— 傅沉冲进产房，浑身是血，手里攥着一份文件。
他对着医生吼了什么，然后...... 她被注射了麻醉剂。
再醒来时，孩子己经"死了"。
可如果...... 如果傅沉当年，真的试图救过她们呢？
海底。
傅沉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他意识被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拉回现实。
氧气早己耗尽，肺部灼烧般疼痛。
可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 一只手抓住了他。
林晚的脸出现在浑浊的海水中。
她的长发如海藻般散开，嘴唇因缺氧而发白，可眼神却坚定得可怕。
她拽住他的衣领，将氧气面罩扣在他脸上。
"傅沉......"她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沙哑颤抖，"......你欠我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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