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却仍赶不上倾泻而下的雨水。林晚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视频里，傅沉被绑在手术台上，苍白的面容上沾着血迹。老爷子的手稳稳握着一支针管，针尖泛着冷光。
"签了股权转让书，否则——"
转头突然转向角落。
林晚的呼吸停滞。
一个小女孩蜷缩在病床上，瘦弱的手臂上插满针管，草莓睡衣的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下方那片暗红色的胎记——和傅沉肩膀上的一模一样。
傅念晚
她的女儿。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弹出：
「阜城渔村，旧码头。明晚八点，带股权转让书来换人。别报警，否则潜艇会立刻下沉。」
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她猛地踩下油门，黑色奔驰在雨幕中撕开一道裂口，朝着阜城方向疾驰而去。
她不能再等了。
三小时后，林晚站在阜城最偏远的渔港。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破旧的木屋沿着海岸线歪斜排列，像是被遗忘的废墟。渔网堆在路边，散发着腐烂的海藻气息。
她推开一家杂货店的门，铃铛"叮当"作响。
柜台后的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
"打听个人。"林晚将一叠钞票拍在柜台上，手机屏幕亮起小女孩的照片，"见过这孩子吗？"
老头眼神闪烁，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没有..."
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柜台下的抽屉。
林晚眯起眼，突然伸手拽开抽屉——里面躺着一盒草莓味棒棒糖，和小墨最喜欢的是同一种。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
"撒谎。"
她抓起柜台上的记账本，最新一页写着：
"3.17，送药，草莓味。"
3月17日——她流产的日子
顺着线索，林晚找到了港口最末端的一间铁皮屋。
木门歪斜地挂着，海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声响。门缝里飘出浓重的中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
她一脚踹开门。
屋内，一个佝偻的身影猛地转身，慌乱地将什么东西塞进床底。
林晚的视线锁定在那件小小的草莓睡衣上——和视频里女孩穿的一模一样。
"孩子在哪？"她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刀锋抵上老渔夫的喉咙。
老渔夫张着嘴，却只发出"啊啊"的气音——他的舌头被齐根剪断了。
但当他看到林晚手机里的照片时，浑浊的眼泪突然滚落。
他颤抖着从床底拖出一个生锈的铁盒，打开——
- 一绺绑着红绳的胎发
- 印着小脚印的出生纸
- 五年来每次抽血的记录单
最底下，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新生儿被裹在渔网里，锁骨处的胎记像一滴血。照片背面写着： "留着她，老爷子会来取。"
老渔夫比划着指向窗外。
三百米外的海面上，停着一艘锈迹斑斑的医疗船，船身漆着"阜城渔业研究所"的褪色字样。
"滴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随风飘来，刺进林晚的耳膜。
她撕开衬衫下摆，将匕首缠在手上，正准备冲出去—— 身后传来"咔嗒"一声。
"真遗憾，你本该明天再发现的。"
周叙白举着枪，从阴影里走出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冰冷。
他的脚边，躺着昏迷的小墨。
男孩的眼镜碎了一片，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微型发射器——正是它引导林晚找到了这里。
"妈妈...跑..."小墨在昏迷中呓语。
医疗船的手术室里，傅沉挣断绳索，撞翻警卫冲进隔壁病房。
病床上的小女孩正在发高烧，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手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当她睁开眼时，傅沉颤抖着解开衬衫—— 他们锁骨下方，一模一样的枫叶胎记。
"爸...爸？"女孩的声音细若游丝。
这是她学会的第一个词。
甲板上，林晚的匕首抵着周叙白的咽喉，刀刃己经划出一道血痕。
"老爷子在哪？"
周叙白低笑："你猜？"
海浪突然剧烈翻涌。
一艘漆黑的潜艇破开水面，傅家老爷子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真是感人的团聚。"
潜艇的炮口缓缓转向医疗船。
"可惜，实验体只需要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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