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日头偏西，院里的酒席渐渐散了些，姜穗和小禾才总算能歇口气。
两人手拉手往角落那张快空了的桌子走，刚坐下，饶大爷就端着几盘菜过来：“快吃快吃，给你们留的，还热乎着呢。”
一盘是满满当当的红烧肉，油亮的肉块上还凝着酱汁；一盘炒青菜，绿油油的；还有一条红烧鱼。
姜穗拿起筷子，先给小禾夹了块最大的肉：“累坏了吧？多吃点。”
“嫂子也吃。”小禾塞了口青菜，含糊道，“今天可真热闹，光端盘子就跑了几十趟。”
姜穗笑了笑，夹起块肉放进嘴里。
五花肉炖得酥烂，甜咸口的酱汁裹在肉上，肥而不腻。
“珍珍姐在屋里吃了不少，刚才我去看，她正跟大哥说话呢。”
“那当然，珍珍姐性子好。”小禾扒了口饭，忽然压低声音，“嫂子，刚才我那个老爹好像和王氏吵起来，你看见了没？”
“看见了。”姜穗舀了勺鸡汤，“别管他们，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行。”
正说着，祁峥和姜贵也走了过来，两人都喝了点酒，脸上带着红。
“你们俩才吃饭？”祁峥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口菜，“今天累坏了吧？”
“还好。”姜穗给他倒了杯温水，“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嗯，就剩几个长辈在说话。”姜贵揉着肚子，“饶大爷的手艺真是没的说，我吃了三碗饭。”
西人凑在一桌，慢悠悠地说着刚才的热闹事。
小禾：“你看，珍珍姐和大哥出来了！”
众人抬头，见姜荣牵着李珍珍的手，正送李大叔李大婶出门。
李珍珍的红衣裳在夕阳下格外亮眼，脸上带着笑，和姜荣说着什么，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紧紧靠在一起。
姜穗看着，心里暖暖的，夹了块肉放进祁峥碗里：“吃你的吧，看啥呢。”
祁峥笑了笑，把肉塞进嘴里，目光却落在她脸上，带着点温柔：“等忙完这阵，再去镇上看看？”
“好啊。”姜穗应着，心里像揣了块糖，甜丝丝的。
桌上的菜渐渐见了底，院外的天色也慢慢暗了。
饶大爷的徒弟们在收拾碗筷，姜贵打着哈欠去喂牲口，小禾帮着李珍珍收拾新房，有几个婶子刚才在这嗑瓜子说话，地上都是瓜子皮。
姜穗和祁峥帮着饶大爷收拾家伙什。
夜幕落尽，院里的喧闹彻底散了。
姜荣被其他人哄赶着回了东厢房。
门“吱呀”一声推开，李珍珍正坐在床沿，那身水红色的衣裳己经换了下来，头发也散下来，看起来己经擦过身子洗过脸。。
他反手关了门。
姜荣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她身上，黑眸亮得惊人。他
平日里话少的男人喉头滚动了几下，才哑着嗓子开口：“累了吧？”
李珍珍抬头看他，“还好。”
姜荣一步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影子落在地上，几乎将她整个罩住。
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她的肩，李珍珍就轻轻颤了一下，却没躲。
“今天……”他想说点什么，比如席间的喧闹，比如她红盖头下的模样，可话到嘴边，却只剩粗哑的呼吸。
他本就不是会说软话好话的人，血气方刚的汉子，这会儿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堵得他发慌。
索性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李珍珍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他的肩背结实得像块青石，隔着薄薄的褂子，能感觉到滚烫的体温。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闻到他身上混着汗味和皂角的气息，反而更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姜荣被她这一下搂得心头一跳，低头看她。
她嘴角抿着，像是在笑。
他喉结又滚了滚，将她轻轻放到炕上。
李珍珍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亮了些，“你站着干啥？”
姜荣没说话，只俯下身，握住她放在床沿的手。
一下下着，目光从她的手移到她的脸。
“珍珍。”他低低地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我……”
话没说完，李珍珍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
姜荣没防备，往前踉跄了一下，正好俯在她上方。
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缠在一起。
“我知道你想说啥。”李珍珍仰头看他，眼睛亮得惊人，脸颊红得像要滴出血，可语气却稳得很，“我既然嫁过来了，就是你媳妇。该做的事，我都懂。”
姜荣的心猛地一跳，心里那点克制瞬间绷断了。
他低头，准确地吻住她的唇。
她的唇瓣软软的，带着点甜，大概是下午吃了喜糖。
李珍珍闷哼一声，起初还有点僵，可没一会儿，就抬手圈住他的脖子，笨拙地回应着。
姜荣被她这回应勾得心头火起，平日里压着的那点狠劲全冒了出来。
他一手按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衣襟往上滑，指尖碰到她温热的肌肤时，她轻轻颤了一下，却把他抱得更紧了。
“别怕。”他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粗重地喘息着，“我轻着点。”
李珍珍喘着气，鼻尖上沁出细汗，却瞪着他，眼里带着点不服输的野气：“谁怕了？我就是……有点喘。”
姜荣被她逗笑了，胸腔里的火似乎降了点，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熨帖的暖。
他伸手，慢慢解开她的衣襟，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生涩的急切。
红衣襟滑落，露出她白皙的肩头。
姜荣的目光暗了暗，低头在她肩窝处咬了一口，不重，却留下个浅浅的印子。
“你干啥？”李珍珍痒得缩了一下，却没推开他，反而伸手，开始解他腰间的布带。
她的动作也生涩，手指总打滑，可那认真的模样让姜荣心头一热，按住她的手，自己三下五除二解开了褂子。
粗布褂子落在地上，露出他结实的脊背。
常年干活练出的肌肉线条分明，皮肤是健康的麦色，带着点薄汗。
李珍珍看着，脸颊更烫了，却敢首视着他，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胳膊。
姜荣低笑一声，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嫁了我，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护着你。”
李珍珍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就红了眼眶。
她在家时听娘说，男人娶媳妇，有的是为了传宗接代，有的是为了有人干活。
这两种她都不喜欢。
她吸了吸鼻子，没说话，只凑上去，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一下不轻不重，却像根火星，瞬间点燃了姜荣心底的火。
他将她连人带被揽进怀里，翻身压了上去。
屋里只剩两人交缠的呼吸，和偶尔泄露出的、带着点羞赧却又坦荡的轻吟。
李珍珍起初还有点怕，可感受到他落在身上的力道虽沉，却处处透着克制，那点怕就变成了别的滋味。
她不再躲，反而抬手抱住他的背，在他耳边喘着气说：“姜荣，我……我不怕。”
姜荣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她。
她的头发散了，贴在汗湿的额角。
他吻了吻她的眼角，声音轻得像叹息：“好。”
后半夜，屋内的动静小了下来，屋里只剩下淡淡的暖光。
姜荣把李珍珍搂在怀里，她的头枕着他的胳膊，呼吸己经平稳了。
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脸，心里满得像是要溢出来。
他这辈子，原以为就守着弟弟妹妹，安安分分种地过日子，没想过能娶到这样一个姑娘。
又害羞又大胆。
李珍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梦里蹭了蹭，往他怀里缩了缩。
姜荣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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