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地洒进县委常委会议室，被风撩拨着的窗帘，轻轻晃悠着。陈阳靠在墙边，听着组织部长宣读关于他破格提拔的提议。会场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赵天雷派系的那几个常委，满脸都是瞧不上的神情。
一名常委“啪”地拍了下桌子——“按条例规定，参加工作不满一年，不能提任副科级职务，这可是原则！”
苏岚端坐在主位上，神色看似平静，可眼里透着一股犀利劲儿。她抬手示意会议接着进行：“红星村项目让周边三个村脱了贫，农业局审计报告都显示了，每户年均增收超两万块呢。陈阳同志的工作成绩，大家都看得见。”
她停了停，目光扫过全场：“而且，市纪委己经对财政局副局长张涛展开初核了。咱不能让干活儿的人伤心呐。”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名中立派常委开腔：“规矩也不是死的，关键得看怎么用。要是真有成绩，破格提拔也不是不行。”
很快就到了投票环节。唱票结束，常委会以五比三通过了对陈阳的任命。组织部长宣布他成为江川镇副镇长人选时，陈阳站起来，朝在场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散会之后，苏岚小声叮嘱：“别放松，这才刚开始。”
陈阳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会议室。刚走到楼梯口，迎面来了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人。他穿着件洗得泛白的中山装，胸前别着枚党徽。
“小陈，我是李建国。”老人伸出手，声音温和，“退休前我也在这个县当过书记。”
陈阳赶忙伸手握住：“李老您好，久仰大名。”
李建国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宗谱，递到他手上：“你爷爷当年在这儿办过事，这本族谱我留着，现在该给你了。”
陈阳一愣，接过宗谱，翻了几页，果真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再往下翻，发现爷爷曾经当过某部委司长，还在红星村搞过土地改革试点。
“原来我跟这儿还有这么深的渊源。”他轻声嘟囔。
李建国点点头：“有些事儿，时间久了就没人记得了，可历史不会消失。”
说完，老人转身走了，只留下陈阳一个人站在楼道里，紧紧攥着那本宗谱。
次日清晨，陈阳到镇政府报到。他换上干净整洁的衬衫，神情沉稳。刚走进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陈镇长，昨天有人在槐树洞附近转悠。”电话那头声音低沉，“你去看看吧。”
陈阳记下地点，开车去了红星村。村口那棵老槐树依旧立在那儿，枝叶茂盛。他绕到树后，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树洞。按照电话里说的，在第三块砖的缝隙里摸索，还真摸到个金属盒。
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封泛黄的手写信和一张老照片。照片上，几个年轻人站在红星村的老屋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最中间那个，正是年轻时的爷爷。
他把盒子收好，刚要起身，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王磊。
“陈哥，镇里催你回去开会。”王磊喘着粗气说。
陈阳点点头，把铁盒放进包里，快步朝车走去。
回到镇政府，会议室里己经坐了几位领导。陈阳刚坐下，就有人冷笑一声：“听说你成网红干部啦？”
“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他不动声色地回应。
那人没再说话，会议继续。可陈阳心里明白，这场较量远没结束。
傍晚，他回到办公室，拿出铁盒里的信件，借着台灯的光，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信里提到一笔专项资金的去向，还有一份藏了多年的账目清单。
他眉头紧皱，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车牌号——江A·88888。
第二天一早，他拿着信件复印件，敲响了夏若冰的办公室门。
“我想请你帮我查个人。”他把资料放在桌上，“看看十年前，这笔钱到底去哪儿了。”
夏若冰接过资料，看了几眼，抬头看着他：“你确定要这么做？”
陈阳坚定地点头：“我己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法后退。”
夏若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答应：“好，我帮你。”
窗外阳光明亮，可办公室里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陈阳站在窗边，眼睛望着远处田埂尽头，一辆皮卡车慢慢驶过，车尾扬起一片尘土。车牌号，还是江A·88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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