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小满站在河边，手里攥着那张己经被汗水浸湿的纸条。
傍晚的风裹着水汽吹过来，带着河岸特有的腥味。远处，城市的灯光一盏一盏亮起，像被随意撒落的金粉。她低头看了看手机——7:58，郭克良还没来。
她今天特意换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是姥姥去年寄给她的生日礼物。裙摆有些旧了，但洗得很干净。头发也难得地放下来，用一枚浅色发卡别住耳侧的碎发。
**“等久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小满转身，看见郭克良站在路灯下，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他今天没穿工作服，换了一件黑色T恤，领口有些松垮，露出锁骨的一小片阴影。
“没有，刚到。”她撒了谎，声音比平时轻。
郭克良走过来，把塑料袋递给她：“给你带了热奶茶，店里新出的口味。”
指尖相触的瞬间，林小满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奶茶很烫，热度透过纸杯传到掌心，像某种隐秘的灼烧。
**（2）**
他们在河堤边的长椅上坐下。郭克良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烟雾在暮色里散开，混着夜风，飘到林小满鼻尖。
“你今天……”他侧头看她，目光落在她的裙子上，“很好看。”
林小满低头喝奶茶，甜腻的焦糖味在舌尖化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对了，”郭克良突然凑近，“你那个朋友，病情怎么样了？”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记得田雪薇的事。
“不太好。”她轻声说，“可能要再做一次手术。”
郭克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摁灭烟头：“钱够吗？”
林小满捏紧了奶茶杯。
“我认识一个做医药代理的，”他的声音压低，“有些药……比医院便宜。”
她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眼睛里，像浮动的碎玻璃。
**（3）**
回程的路上，郭克良一首走在她外侧。偶尔有自行车从身边掠过，他就伸手虚虚地护一下她的肩膀，但很快又收回去。
“下周我调休，”他突然说，“要不要去看电影？”
林小满的脚步顿了一下。
“新上映的那部，听说很好看。”他补充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她想起田雪薇的病，想起自己银行卡里仅剩的几百块钱，想起下周还要交房租。但徐浩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她听见自己回答。
**（4）**
回到出租屋时己经快十点。陈亚楠的亲戚把这间老房子借给她们住，但条件是不能带外人来。林小满轻手轻脚地开门，生怕吵醒隔壁房间的陈亚楠。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田雪薇的消息。
**“小满，医生说要准备第三次手术了。”**
短短一行字，林小满却看了很久。她慢慢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窗外，城市的灯光依旧明亮，像一场永不落幕的幻觉。
郭克良的热奶茶还放在桌上，己经凉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R8A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