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言盯着朱翠华吞吞吐吐的模样，心里最后一点侥幸被彻底碾碎。
他本就因之前的风波气血亏空，此刻被“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是别人的”这个事实狠狠扎心，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闷痛，眼前瞬间发黑，身体晃了晃就往旁边倒去。
“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门口传来急促的呼喊，沈屹川和林雾快步冲了进来，刚好扶住摇摇欲坠的沈茂言。
沈屹川能清晰感觉到父亲的身体在发抖，嘴唇泛着青紫色，呼吸也变得微弱，他心里一紧，立刻对身后的林雾喊：“快！打电话，带爸去医院！”
朱大强站在一旁，看到沈茂言气成这样，不仅没有半分收敛，反而抱着胳膊冷笑：“怎么样沈茂言？帮别人养了二十年儿子，滋味不好受吧？早知道今天，当初就不该被朱翠华蒙在鼓里！”
“你闭嘴！”林雾回头瞪着朱大强，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怒意，“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朱翠华此刻也慌了神，扑到沈茂言身边哭喊道：“茂言，你别吓我！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啊！”
可她的哭声在沈茂言越来越微弱的呼吸面前，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救护车的鸣笛声很快从远处传来，医护人员匆忙将沈茂言抬上担架，沈屹川和林雾紧随其后，临走前，沈屹川冷冷地瞥了一眼朱大强和朱翠华：“你们最好老实待着，等我回来再算账。”
医院的抢救室红灯亮了整整三个小时，当医生推门出来时，脸上带着难掩的惋惜：“病人是急性脑梗塞，之前有过瘫痪病史，这次复况更严重——全身瘫痪，而且失语了，以后可能都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动弹。”
“什么？”沈屹川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看着里面躺着的父亲。
曾经威严的军人此刻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仪器维持呼吸。
想起父亲之前好不容易能下床走路，如今却再次陷入绝望的瘫痪，他心里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
林雾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里带着同样的沉重：“先别急着生气，爸还需要人照顾。家里还有朱大强那摊子事，我们得回去处理。”
两人赶回沈家时，刚进院子就听到朱大强的嚷嚷声：“我不管！沈茂言气成这样是他自己承受能力差，跟我没关系！但沈修文毁了我女儿，你们必须给我赔偿！少了两万块，我绝不走！”
朱翠华蹲在一旁，一边哭一边劝：“哥，你别闹了！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安分？”朱大强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我安分了谁给我钱？思思不能生育，以后没人给我养老，这两万是我应得的！”
沈屹川和林雾站在院门口，听着这番毫无底线的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沈屹川走上前，声音冷得像冰：“朱大强，你想要赔偿？”
朱大强看到他回来，以为有戏，立刻凑上去：“对！两万！只要你们给我钱，我立马带着思思走，再也不回来烦你们！”
“钱？”沈屹川冷笑一声，“一分也没有，现在赶紧滚出我的家。”
“一分也没有？”朱大强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随即涨得通红，指着沈屹川的鼻子嚷嚷，“你敢不给？沈修文毁了我女儿。今天这钱你必须给，不然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他说着就往地上一坐，双腿一伸，摆出一副耍无赖的架势：“我就不信了，你们还能把我拖出去！街坊邻居要是知道你们沈家这么欺负人，看你们脸往哪儿搁！”
沈屹川看着他这副嘴脸，眼底的寒意更甚。
他没再跟朱大强废话，首接对守在门口的警察抬了抬下巴：“警察同志，你们看见了吧？私闯民宅。”
两位警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地上的朱大强。
朱大强挣扎着大喊：“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
可他的力气在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很快就被拖到了院门外。
“砰”的一声，院子大门被重重关上，将朱大强的咒骂声隔绝在外。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蹲在地上抽泣的朱翠华。
林雾看着她，语气冰冷：“朱翠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走还是我们让警察把你们抓起来？”
朱翠华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却十分强硬：“你算什么东西？我和沈茂言可是合法夫妻。他都没撵我走，你凭什么？”
“凭什么？”沈屹川打断她，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你觉得我爸还会原谅你吗？”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朱翠华身上，带着最后的决绝：“从今天起，你也离开吧。我会让人把你的东西收拾好，送到你该去的地方。至于我爸，我们会照顾，不用你费心。”
朱翠华的身体猛地一震：“有能耐你让沈茂言亲自和我说，难不成你还能做你老子的主了？”
林雾也看出来了朱翠华就是看沈茂言现在不能张口才赖在这里的。
“他为什么不能做爸的主？”林雾开口，“毕竟屹川是爸的亲生儿子。”
“我不管，我就不走，我跟了他二十多年，不给我一个说话就赶我走？没门。”朱翠华说完顺势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大有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沈修文躲在屋内不肯出来，倒是朱思思，站在门口眼神毒辣地看着朱翠华。
林雾只是稍微地看了一眼，都能感受到朱思思眼神里面的怨气。
上辈子的朱思思可是有仇必报的主儿，如今这个眼神倒是让林雾有些熟悉。
林雾走到朱翠华身边，语气竟然放缓了一些：“既然你让爸给你一个交代，那你可以在这里等着。不过我和屹川是不会管你们任何事情的，一切等爸好了以后再说。”
沈屹川闻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雾，不知道她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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