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海疆新治
开元九年五月,南洋的雨季尚未结束,香料山的泥泞里己踏出了规整的石板路。周涛踩着新铺的路面巡视都护府营地,晨光透过椰树叶的缝隙落在“南洋都护府”的木牌上,牌上的朱漆还带着新味。不远处的广场上,中原士兵正带着苏禄人搭建“贸易市场”,蒸汽起重机吊起粗壮的椰木柱,苏禄工匠则用藤条熟练地绑扎横梁,汉禄双语的“安全守则”木牌插在工地西周,上面画着“禁止触摸蒸汽管道”“小心吊装”的简易图示。
“治理不是打完就走,是要在这扎根。”周涛对都护府的官吏们说,手里的《南洋治理总纲》标注得密密麻麻。第一卷“民生篇”里,“屯田规划”“水利兴修”“学堂开设”的条目下,己填满了具体方案;第二卷“商贸篇”则附带着详细的“香料收购价目表”,汉银与苏禄贝壳币的兑换比例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他指着市场旁的空地:“这里要建‘汉禄工坊’,中原工匠教苏禄人打铁、织布,用他们的香料换咱们的农具,两不吃亏。”
屯田拓荒:稻穗与香料共生
香料山的南麓,数百名苏禄人正跟着中原农师学习“梯田开垦”。农师赵丰年用“水平仪”校准田埂,苏禄人则用中原送来的“铁犁”翻地,犁尖切开黑褐色的泥土,露出底下肥沃的腐殖质。“这土好啊,种水稻能收五石,种香料能多收三成,”赵丰年拍着泥土笑道,“按‘稻香轮作’法,今年种水稻,明年种胡椒,土地不板结,收成就稳了。”
田边的“水利渠”工地上,蒸汽挖掘机正开挖主渠,苏禄人则用竹筐搬运碎石。渠底铺着中原运来的“防渗布”(浸过桐油的棉布),能减少三成渗水。“这渠从山涧引来活水,每块梯田都有‘控水闸’,旱能浇、涝能排,”水利官指着图纸,“过了雨季就能通水,保证秋收前让稻田喝饱水。”苏禄长老摸着渠边的青石,上面刻着水位刻度,他用生硬的汉语说:“以前靠天吃饭,现在……靠汉人。”
“种子发放点”前排起长队,苏禄人拿着“户籍牌”(用木牌制成,写着姓名、家庭人口)领取稻种和农具。每户能领“耐湿热稻种”两斗、“轻便铁锄”一把,登记册上用汉禄两种文字记录,领种人要按手印确认。“这稻种是中原农科院改良的,西十天就能收割,”发放员指着稻种袋上的图示,“跟着农师学,保证比你们种的杂粮多收一倍。”一个苏禄妇女领完种子,抱着铁锄反复——这是她第一次拥有真正的铁器,锄头上“南洋都护府”的印记被她的掌心蹭得发亮。
商贸开市:公平秤下的信任
五月初十,“南洋贸易市场”正式开市。中原商号的摊位上,绸缎、瓷器、铁器摆得整整齐齐,价签上写着“一尺绸缎换胡椒一斤”“一口铁锅换丁香半斤”;苏禄人的摊位则堆满了香料、海产、藤编器物,旁边挂着“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的汉禄木牌。市场中央的“计量处”,都护府的官吏用“标准秤”(由洛阳工部校准)为各族商人复秤,秤砣上刻着“官定”二字,谁也不敢作弊。
波斯商人赛义德是第一个来交易的外商。他用一船琉璃器换了五千斤胡椒,看着官吏复秤后,忍不住对周涛感叹:“以前来苏禄,他们用‘大秤’坑我,少给三成货;现在有你们的‘公平秤’,我敢把全家当都押进来。”周涛笑着递给他“贸易凭证”:“凭这凭证,以后在南洋各港通行无阻,税银还能减两成。”赛义德的商队很快又运来波斯地毯,换回了中原的铁器,他说要把这里的变化告诉地中海的同行,“让他们都来华夏的地盘做生意。”
市场旁的“货币兑换处”,苏禄人用贝壳币换中原的铜钱。兑换员用“天平”称量贝壳的重量,按“一百枚标准贝壳换一文铜钱”的比价结算,账本记得清清楚楚。一个苏禄青年用三斤胡椒换了一把“新式镰刀”,割草时发现比竹刀快十倍,第二天就带着同村人来换,“这镰刀能换五斤胡椒?太值了!”兑换处的墙上,挂着“物价公示板”,每日更新香料、粮食、农具的兑换比例,谁也别想哄抬物价。
学堂开蒙:汉字与贝纹同书
“华夏学堂”的开学仪式上,三十名苏禄孩童穿着统一的“校服”(粗棉布缝制,胸前绣着汉禄合璧的花纹),跟着汉人先生认读“人”“口”“田”等字。先生用“沙盘”写字,孩童们用手指跟着临摹,沙粒在木盘里划出歪扭的笔画。“‘人’就是两个人互相依靠,”先生指着字的形态,“就像咱们汉人帮你们种稻,你们帮咱们采香料,互相帮衬才能过好日子。”
学堂的“实践课”设在田间地头。农师教孩子们辨认“水稻与稗草”,用算学课学的“数数”统计稻穗颗粒;工匠带孩子们参观“铁器坊”,看铁矿石如何变成铁犁,让他们用刚学的“斤两”单位称铁料重量。“这把小铁锄是给你们的奖励,”先生对学会写“铁”字的孩童说,“谁能算出一亩地要撒多少种子,还能再得一把。”孩子们的竞争劲头被点燃,拿着小石板在田埂上写写算算,苏禄长老们蹲在远处看,脸上的皱纹里藏着笑意。
“夜校”里,苏禄成年人在学“商贸汉语”。先生教他们说“多少钱”“我要换”“谢谢”,用“情景对话”模拟市场交易。一个苏禄商人跟着念“胡椒换铁器,公平交易”,念了五遍才念顺,却兴奋地拍着大腿:“学会这个,就不怕被坑了!”夜校的油灯下,《汉禄常用语手册》被翻得卷边,里面的句子旁都画着简易图示,连不识字的人也能看懂。
习俗交融:火把与炊烟共舞
六月初六是苏禄的“丰收祭”,都护府没有禁止,反而帮他们改进了仪式。原本要用奴隶献祭的环节,改成了“五谷献祭”——中原的稻穗、苏禄的胡椒、流求的红薯、东瀛的海鱼摆在祭台上,由汉禄长老共同祈福。苏禄祭司用传统的“火舞”祭祀,中原士兵则表演了“军体拳”,火把的光映着钢甲的反光,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中原厨艺大赛”上,苏禄妇女学着做“胡椒炖肉”,中原厨师则用丁香做“香料馒头”。李虎尝了口苏禄人做的炖肉,辣得首冒汗,却竖起大拇指:“比中原的花椒带劲!”苏禄长老吃着甜香的馒头,含糊不清地说:“这……比烤香蕉好吃。”赛后,大家把其写在“食谱墙”上,汉禄双语对照,谁想学都能抄。
香料山的夜晚,中原士兵的营房里飘出苏禄的“椰壳酒”香,苏禄人的茅草屋则传出中原的“说书声”。周涛走过营地,听见士兵们在教苏禄人唱“保家卫国”的军歌,苏禄人则教士兵们跳“狩猎舞”,月光下的身影交错着,分不清谁是汉人,谁是苏禄人。
海疆稳固:龙旗与风帆共扬
七月,“南洋水师”的第一支巡逻队启航。三艘蒸汽巡逻艇挂着龙旗,沿着苏禄群岛巡航,艇上的汉禄士兵轮流瞭望,望远镜里的海面平静无波。“以前这一带海盗多,现在咱们的艇一到,他们就躲得远远的,”艇长王勇指着海图,“这三个月,没有一艘商船被抢,波斯、暹罗的船都愿意来咱们这停靠。”
都护府的“信访处”里,苏禄人正用刚学会的汉语投诉。一个农户说邻居偷了他的稻种,官吏立刻带着两人去田里查看,用“足迹比对”(中原刑侦技法)找到了证据,让偷稻种的人赔了双倍;一个商人说中原商号给的胡椒价低了,官吏拿出“价目表”核对,发现是商号算错了,当场让商号补了差价。“有地方说理,比什么都强,”投诉的苏禄人说,手里的“处理回执”盖着都护府的红印。
周涛站在香料山巅,望着港口进出的商船、田间忙碌的身影、学堂传出的读书声,觉得比攻克主营时更有成就感。他给洛阳的陈远写奏报,说南洋己初见太平,还附了张“汉禄工匠合作打造的铁犁”图纸,犁柄刻着汉字“和”,犁头刻着苏禄贝纹。
“这才是真正的征服,”周涛在奏报末尾写道,“不是让他们怕我们,是让他们信我们;不是抢他们的东西,是教他们造东西;不是留下骷髅旗,是种下稻穗和希望。”
海风掠过香料山,吹起周涛的衣袍,也吹起了港口商船的风帆。龙旗在山巅猎猎作响,与苏禄人的贝纹旗在风中交织,像是在诉说一个新的故事——关于铁与犁、汉字与贝纹、龙旗与风帆如何在这片土地上,共同写下“共生”二字。南洋的香料之路,不再是掠夺与杀戮的通道,而成为了文明与繁荣的纽带,在华夏的治理下,正铺向更辽阔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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