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教化渐染,边尘暂息
洛阳太学的槐树下,多了几个特殊的学子。为首的少年身着青色襕衫,束着规整的汉式发髻,正跟着博士认读《说文解字》,只是开口时总带着一丝生硬的口音——他是东瀛九州大名大友宗麟的世子,名叫大友贞宗,按陈远的旨意,来中原“留学”的第一批东瀛贵族子弟。
“‘日’,实也,太阳之精不亏。”博士指着竹简上的字,缓缓讲解。大友贞宗跟着念“日”,手指在案上的沙盘里反复描摹,额角渗出细汗。同来的三个东瀛子弟里,数他学得最刻苦,夜里常抱着课本在油灯下读到三更,连做梦都在背《三字经》。
“贞宗,你这‘日’字写得比前几日规整多了。”同窗的中原士子递过一块解暑的酸梅汤,笑着打趣,“再过半年,怕是要超过我们这些本地学子了。”
大友贞宗腼腆地笑了,捧着酸梅汤一饮而尽。来洛阳前,他父亲反复叮嘱:“唐人看不起倭人,你唯有比他们更刻苦,才能挣得尊重。”如今他发现,这里的博士不因其出身而苛责,同窗也不因他是“外邦人”而疏远,只要书读得好、字写得正,就能赢得敬佩——这比北朝的“血统论”更让他心折。
消息传到东瀛都护府,郑成功正在批阅九州的户籍册。看到“大友氏领地,适龄孩童入学率达七成”的记录,他提笔在旁边批注:“下月起,凡能背诵《百家姓》者,免其家半年赋税。”递信的亲卫忍不住问:“都护,这些倭人学得再好,骨子里还是倭人,值得咱们费这么大劲?”
郑成功放下笔,指着窗外正在修建的“汉倭杂居坊”:“你看那些工坊里,汉人工匠教倭人打铁,倭人妇人学汉人织布,孩子们在一块玩‘投壶’,用不了十年,他们就分不清谁是汉谁是倭了。主公说过,血脉不重要,认同才重要——他们认汉字、说汉话、守汉礼,就是华夏人。”
同一时节,西域的敦煌城正举办一场特殊的“赛宝会”。波斯商人的地毯铺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面织着中原的“龙凤呈祥”图案;大食的香料商摆出数十种奇香,用汉人的青瓷碗分装,旁边立着“沉香一两换丝绸一匹”的木牌;最热闹的是华夏工匠的展台——玻璃镜前围满了西域贵族,女子们对着镜子惊叹自己的妆容,连素来粗犷的波斯武士,都忍不住驻足照了又照。
“这‘神镜’真能照出毫发!”波斯王子摸着玻璃镜的边缘,对身边的敦煌都护张骞感叹,“我愿用三匹汗血宝马换一面,不知可否?”
张骞笑着摇头:“王子若喜欢,我送您一面便是。但有个条件——您得派十个波斯的能工巧匠来,教咱们的工匠织地毯,如何?”
波斯王子眼睛一亮:“成交!我不仅派织匠,还让他们把‘两河流域’的水车图纸带来,那种水车比中原的更省人力,最适合西域的戈壁!”
这场看似普通的交易,却悄然推动着技术的交流。三个月后,波斯的织匠在敦煌开设了工坊,教汉人织“波斯锦”;华夏的农师则带着改良后的水车图纸,跟着波斯商队前往两河流域,指导当地人灌溉——丝绸之路不再只是商品的流通,更成了技术与智慧的纽带。
陈远收到张骞的奏报时,正在科学院看工匠们组装“水力纺纱机”。水流驱动的纺锤飞速转动,将棉花纺成棉纱的速度是手工的五倍,而这些棉花,有三成来自波斯商人的供货。
“把纺纱机的图纸也给波斯送去。”陈远对工匠头说,“告诉他们,用这种机器纺出的棉纱,织出的地毯更细密,能卖更好的价钱。”
工匠头有些不解:“主公,这可是咱们刚琢磨出来的宝贝,就这么给了他们?”
“技术藏不住,也不用藏。”陈远指着窗外的铁路,“他们学会了纺纱,就需要更多的棉花;需要棉花,就得跟咱们通商;通商多了,就离不开咱们的铁路、电报——到时候,不是他们学不学的问题,是咱们愿不愿意教的问题。”
东瀛本州的北朝皇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九州的“汉化风”像潮水般蔓延,连本州南部的一些小领主,都偷偷派子弟去九州的汉学馆读书,回来后竟开始在领地内推广汉语。更让他们不安的是,郑成功的蒸汽渡船开始在本州沿海“巡逻”,每到一处,就用扩音器播放《开元律》的条文,用倭语反复宣讲:“华夏法律,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偷盗者罚,无论贵贱,一体同罪。”
北朝天皇召集公卿议事,大殿里吵成一团。老臣们捶胸顿足,说“唐人的妖术正在腐蚀大和魂”,主张“全民皆兵,与唐人决一死战”;年轻的武士却面露犹豫——他们中有人偷偷见过九州的工坊,知道那里的铁器比自己的倭刀锋利百倍,粮食更是堆积如山,真要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如...也派使者去洛阳求和?”一个少壮派公卿小声提议,“就说愿像九州一样,接受汉化,只求保留天皇宗庙。”
天皇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中的权杖摔在地上:“先祖筚路蓝缕开创的基业,岂能毁在朕的手里!传旨,没收所有与唐人通商的商人财产,凡私藏汉字书籍者,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东汉异世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满门抄斩!”
然而,严苛的禁令反而激起了反弹。本州的商人依赖与九州的贸易为生,财产被没收后,纷纷乘船逃往九州,投靠郑成功;普通百姓则私下里传唱从九州传来的汉歌,把《开元律》里的“人人平等”当成念想。北朝的统治,在无声的瓦解中摇摇欲坠。
同年冬,流求(台湾)的部落首领“阿美”带着族人,第一次踏上了中原的土地。他们穿着华夏赏赐的锦袍,捧着当地特产的“相思木”,在洛阳的大街上好奇地张望——蒸汽火车喷着白烟驶过,吓得随行的部落勇士拔刀戒备,引来路人善意的哄笑。
陈远在御花园接见了他们。阿美跪在地上,将相思木举过头顶:“大皇帝的恩典,流求百姓记在心里。我们愿把最好的土地献给朝廷,让农师教我们种高产粮,让工匠教我们造大船。”
陈远扶起他,指着园子里的土豆苗:“土地还是你们的,朕只要你们学会耕种,过上好日子。”他转身对户部官员说,“在流求设‘巡检司’,派三十名官吏去,不用收赋税,只负责调解纠纷、传播学问,就叫‘宣抚司’吧,取‘宣扬教化,安抚百姓’之意。”
阿美听不懂复杂的官名,却明白了陈远的意思——华夏不求他们的土地,只愿他们过得好。离开洛阳时,他带走了土豆种子、水车图纸,还有两名自愿去流求讲学的汉学博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跟着大皇帝,流求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一场春雨滋润了中原大地。洛阳城外的农田里,农民们用牛拉着“曲辕犁”翻地,远处的铁轨上,蒸汽火车载着化肥(科学院用硝石、硫磺制成的氮肥)呼啸而过,车厢上的红旗写着“春耕专用”西个大字。
陈远站在田埂上,看着农师指导农民如何使用化肥。去年试用过化肥的地块,小麦亩产比往年高了三成,今年百姓们都争着要“这种能让庄稼长壮的粉末”。
“主公,东瀛九州的水稻也丰收了,亩产达三石五斗,大友氏特意派人送来了新米,说是‘谢恩米’。”陈默递上一个精致的米袋,里面的米粒圆润,确实是上等好米。
陈远伸出手,轻柔地抓起一把新米。这米晶莹剔透,宛如珍珠一般,在他的手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将这把米凑近鼻尖,缓缓地嗅着,那股清香如同一股清泉,沁人心脾。
在这股清香的引领下,陈远的思绪渐渐飘远。他仿佛看到了九州的广袤稻田,那一片金黄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大地的微笑。在这片稻田里,汉人和东瀛的农民们并肩劳作,他们的汗水滴落在泥土中,浇灌着这片肥沃的土地。
接着,陈远的眼前浮现出敦煌的热闹集市。这里汇聚了来自各个民族的商人,他们用开元通宝进行着交易,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摊位,有精美的丝绸、华丽的珠宝,还有来自远方的奇珍异宝。
最后,陈远的脑海中出现了流求的部落。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孩子们正围坐在一位汉学博士的身边,跟着他认读着“人之初,性本善”。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他们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是这片土地上最动听的音符。
“把这些新米分发给太学的学子,包括大友贞宗他们。”陈远将米袋递给陈默,“告诉他们,无论来自哪里,只要好好耕种这片土地,就会有收获;只要认同这份文明,就都是华夏的儿女。”
春风轻轻地吹过广袤的田野,仿佛大自然的温柔之手,轻轻地抚摸着这片土地。春风所到之处,草儿绿了,花儿开了,田野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陈远静静地站在田野之中,感受着春风的吹拂。他的衣角被风吹起,微微飘动,仿佛与这大自然的律动相呼应。他的目光投向远方,思绪却早己飘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他深知,教化的力量往往比刀剑更为持久。刀剑可以带来一时的征服,但只有通过教育和文化的传播,才能真正实现长治久安。正如这春雨,虽然无声无息,但它却能滋润大地,让文明的种子在每一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陈远心中明白,前方的道路还很漫长。要同化东瀛,让那里的人民接受中原的文化和价值观;要联结西域,促进东西方的交流与合作;还要安抚流求,使这片遥远的土地也能融入中原的大家庭。每一步都需要耐心和智慧,不能急于求成。
然而,陈远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相信,只要自己播下的是“希望”的种子,就一定能够收获丰硕的成果。他相信,通过不懈的努力,这些种子将会在东瀛、西域、流求等地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终绽放出绚丽多彩的文明之花。
远处的科学院里,传来了新的机器轰鸣声,那是工匠们在调试“蒸汽锤”,这种能锻造千斤钢铁的巨物,将用来制造更坚固的铁轨和轮船。陈远抬头望去,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照亮了铁轨延伸的方向,也照亮了一个正在缓缓展开的、属于华夏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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