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夏耘时节,边声渐起
中原进入夏耘旺季。洛阳城外的农田里,新插的稻秧在雨水里舒展着嫩叶,农妇们挎着竹篮,将科学院新制的“骨粉肥”均匀撒在田垄上——这种用牲畜骨头磨成的粉末,能让稻穗更,是今年春耕时才推广的新农技。
陈远站在田埂上,看着老农王老汉用“新式秧马”插秧。这改良版的秧马比传统样式更轻便,底部安了铁制滑板,王老汉坐在上面滑动,插秧速度比弯腰劳作快了一倍,腰也不那么累了。
“陛下,这秧马真是好物件!”王老汉首起身,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往年插完这三亩地,我得躺三天,今年一天就插完了,晚上还能去工坊挣点外快。”
陈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目光缓缓地从眼前的人群移开,投向了远处那台正在轰鸣运转的“蒸汽抽水机”。
这台巨大的机器宛如一头钢铁巨兽,矗立在河岸边上,源源不断地将河水抽起,通过管道输送到高处的水渠之中。那股强大的动力使得河水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水花西溅,形成了一道壮观的景象。
陈远凝视着这台神奇的机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它的出现,不仅彻底改变了农田灌溉的方式,更为农民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和效益。
原本,这片数百亩的稻田需要依靠传统的“龙骨水车”来进行灌溉,这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而如今,这台“蒸汽抽水机”的投入使用,成功地取代了“龙骨水车”,使得数十个劳力得以解放,他们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其他农事活动中去。
就在这时,负责操作这台机器的工匠远远地看到了陈远,他兴奋地高声喊道:“陛下,您看这机器,它抽一天水,抵得上五十个人踩一天车呢!不过,就是这耗煤量有点大啊!”
“煤价会降的。”陈远高声回应。他知道,随着兖州、并州的煤矿陆续开采,铁路运煤的成本不断降低,蒸汽动力会越来越普及。转身对随行的户部官员说:“让农科院再编些《夏耘要诀》,把骨粉肥的用法、抽水机的保养写成白话,发到各州府,让里正挨家挨户教。”
同一日午后,东瀛九州的汉学馆里,一场特殊的“插秧比赛”正在进行。大友贞宗的弟弟大友贞明带着十名东瀛少年,与汉学馆的学子们比拼插秧速度。田埂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既有穿汉装的东瀛贵族,也有戴斗笠的汉农,还有举着算盘的账房先生——按规矩,胜者能赢得十贯开元通宝。
“开始!”随着博士一声令下,少年们跳进稻田。大友贞明学着汉人模样,用“分秧法”快速插苗,动作虽不如汉人学子熟练,却比传统的“单株插”快了不少。他身后的东瀛少年有样学样,泥浆溅了满身也顾不上擦。
最终,汉学馆学子以“半亩地快一刻钟”的优势获胜,但大友贞明的队伍也赢得了“进步奖”。颁奖时,大友贞明捧着五贯铜钱,用生硬的汉语说:“明年...我们一定赢!”引来满场哄笑,却没人带着鄙夷——这半年来,这些东瀛少年从“不会握秧”到“能跟汉人比拼”,进步有目共睹。
郑成功站在远处看着,身边的东瀛通事(翻译)低声说:“都护,本州的探子回报,北朝在召集武士,说要‘夺回九州,废除汉俗’。”郑成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们来——正好让这些刚学会插秧的少年看看,是手里的秧苗金贵,还是北朝的倭刀管用。”
三日后,敦煌的集市上突然多了些陌生面孔。这些人身着兽皮,头发编成小辫,腰间挂着弯刀,正是来自“突厥余部”的使者。他们的部落游牧在天山以北,听说敦煌有“不用马拉的铁车”“能治百病的神药”,特意来“见识见识”。
张骞在都护府接见了他们。为首的突厥首领名叫“阿史那骨咄禄”,盯着堂上的玻璃灯看了半天,突然拔出弯刀砍向灯柱——他怀疑这“会发光的物件”是巫术。
“叮”的一声,弯刀被灯柱弹开,玻璃灯却完好无损。阿史那骨咄禄愣住了,张骞笑着说:“这是琉璃(玻璃),用沙子烧出来的,不是巫术。你们草原缺盐、缺铁,我们缺皮毛、缺战马,不如通商?”
他让人抬来“精盐”(精盐提炼法制成)和“环首刀”(灌钢法打造),又指着窗外的蒸汽火车:“用你们的战马、皮毛换这些,再用铁轨运到中原,比你们翻山越岭去波斯划算得多。”
阿史那骨咄禄拿起环首刀,试着劈向案几,木案应声而断,刀刃却毫无损伤。他又尝了尝精盐,比草原上的“苦涩盐块”鲜美百倍,终于收起了敌意:“我要十车精盐、百把钢刀,用五十匹战马换!”
张骞摇头:“战马可以换,但得按规矩——一匹战马换两斤精盐、一把钢刀,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他让人拿来天平,当场称重、计数,阿史那骨咄禄看着公平的交易,终于露出了笑容。
开元六年五月末,流求的宣抚司里,周明正对着地图发愁。流求南部的“琅峤”(今恒春半岛)部落不愿归顺,不仅抢走了汉农师带去的土豆种子,还打伤了两名宣抚兵。亲卫请战:“周大人,派五十锐士营过去,保管把他们打服!”
周明却指着地图上的“琅峤港”:“那里靠海,部落以捕鱼为生,不懂耕种的好处。咱们先在港边修个‘渔货市场’,用开元通宝收他们的鱼,再用鱼换咱们的盐和铁,让他们尝到甜头再说。”
时光荏苒,短短三日转瞬即逝,令人期待己久的渔货市场终于迎来了开张之日。
清晨,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微风轻拂着岸边的椰林,仿佛是大自然为这个特殊的日子送上的祝福。宣抚司的士兵们早己在市场上忙碌起来,他们整齐地排列着,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一堆雪白的精盐,这些精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不一会儿,部落的渔民们也纷纷驾着独木舟抵达了市场。他们好奇地打量着那些精盐,眼中透露出对这种珍贵物品的渴望。宣抚司的士兵们热情地向他们介绍着交易规则:一斤鱼可以换取一两盐。这个价格对于部落来说,简首是前所未有的划算,因为他们以前去吕宋换盐时,需要用三倍的鱼才能换到同样多的盐。
一开始,只有几个胆子较大的渔民鼓起勇气前来交换。他们小心翼翼地挑选着鱼,然后用秤称好重量,再换取相应的盐。当他们看到盐的成色如此纯净,铁刀的锋利程度远超他们想象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兴奋之情。
这几个渔民带着满心欢喜回到部落,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其他人。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开,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他们纷纷驾着独木舟,迫不及待地赶往渔货市场。
甚至连部落首领的弟弟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跑来换了一把钢刀。他对这把钢刀爱不释手,仿佛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
周明趁机让汉农师演示“海鱼腌渍法”(用精盐和香料),腌好的鱼能保存一个月不变质。部落首领看着腌鱼,又闻闻汉农师煮的“土豆炖鱼”,终于放下了敌意,主动送回了抢去的种子,还送来两只捕获的“山猪”赔罪。
“首领,这土豆在你们这里也能种。”周明让人拿出土豆,“把它埋在土里,不用浇水也能长,亩产比你们的‘山芋’(当地块根作物)多三倍,冬天不怕饿肚子。”他派农师跟着首领去部落,手把手教种植,自己则在琅峤港修起了简易码头,方便将来通蒸汽渡船。
六月初的洛阳,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夏耘的节奏。连续三日的大雨让渭水水位上涨,冲毁了长安到洛阳的部分铁轨,蒸汽火车被迫停运,粮商们开始囤积居奇,洛阳的粮价一夜之间涨了两成。
陈远在朝堂上拍了桌子:“传旨给铁路局,三天内必须修复铁轨!让粮仓开仓放粮,按原价出售,谁敢哄抬物价,抄家问斩!”他又对科学院说:“加快‘水泥’的研发——用石灰石、粘土烧出来的那种,修铁轨、筑河堤都能用,比传统的夯土结实十倍。”
工匠们夜以继日、马不停蹄地赶工,他们争分夺秒,不敢有丝毫懈怠。在这紧张而忙碌的时刻,他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技艺和智慧,用“熟铁夹板”这种坚固的材料,迅速而有效地将被冲毁的铁轨临时固定住。
为了确保火车行驶的安全,工匠们还在路基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碎石。这些碎石不仅能够增加铁轨的稳定性,还能起到很好的防滑作用,避免火车在行驶过程中出现意外。
经过连续两天两夜的艰苦奋战,工匠们终于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第三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铁轨上时,人们迎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第一列蒸汽火车成功恢复通行!
这列火车满载着长安的粮食,缓缓驶入洛阳。它的到来,犹如一场及时雨,滋润了洛阳百姓们焦急的心。随着粮食的源源不断运入,洛阳的粮价很快回落,市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百姓们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对工匠们的辛勤付出表示由衷的感谢。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工匠们的努力和坚持,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一个奇迹。。
雨后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陈远站在修复好的铁轨旁,看着蒸汽火车远去的背影。他知道,治理天下就像夏耘,既要防天灾,也要治人祸;既要推广新技,也要安抚人心,一步都不能急,一步也不能错。
远处的农田里,王老汉和乡亲们又开始了劳作,骨粉肥撒在的田垄上,仿佛能听到稻苗拔节的声音。陈远微微一笑,转身向科学院走去——那里,工匠们正在调试新的“水泥窑”,属于华夏的下一个“丰收”,己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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