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闹钟尚未响起，李晴就睁开了眼睛。
她几乎一夜未眠，昨夜与孩子们的对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李晴轻手轻脚地起床，在厨房里做好早餐，为孩子们准备好午饭便当。
六点二十分，她离开家门，步行至公交站，赶往孟氏集团大厦。
“李姐，昨天那便当味道怎么样？”刚进保洁员更衣室，同事王芳就凑了过来，眼睛微微睁大，语气中带着好奇。
李晴低头换上工作服，装作没听见。
“诶，别不说话啊，”王芳压低声音，“听说那便当要两百多一份呢，真好啊，我们辛苦干一天也就这点钱。”
李晴系上围裙，抬头露出勉强的微笑：“就是普通便当，你别多想。”
“普通？'悦膳坊'的便当也叫普通？”王芳嘟起嘴，“李姐，你运气真好，我在这干了五年，总裁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回。”
李晴推着清洁车走出更衣室，心里暗暗叹气。
一夜没睡，眼睛浮肿，她早上照镜子时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身上这身制服己经洗得发白，哪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那位年轻总裁到底在想什么？
上午的工作照常进行。李晴从一楼开始，一层一层地打扫。
每到一层，她都能感觉到办公室里传来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就是她，昨天被总裁特别关照的那个保洁阿姨...”
“五十多岁了吧？总裁才二十来岁，图什么呢？”
“嘘，小声点，说不定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李晴低着头，专注于手中的拖把，当做没听见。
但脸上的热度出卖了她的平静外表。
中午时分，李晴推着清洁车来到三十五层。这一层刚开完会，会议室里一片狼藉。
她默默清理着桌面上的咖啡杯和文件，忽然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李姐，麻烦你顺便把这个会议室也清理一下。”
保洁组长探头进来说道，“三十八层总裁办公室旁边的那个，十分钟后有个重要会议。”
李晴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去。”
收拾好清洁车，李晴走向电梯。电梯门打开时，她低着头推车进去，突然发现电梯里己经站着几个人。
抬头一看，她的手顿时僵住了。
孟阳就站在电梯正中央，穿着深灰色西装，面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
他身旁站着几位西装革履的高管，正低声交谈着。
李晴慌忙低下头，想退出去，但电梯门己经关上了。
她只好把清洁车推到角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三十八层。”李晴小声对着电梯操作员说。
电梯缓缓上升，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的气息，与她身上的消毒水味形成鲜明对比。
李晴紧张地握着清洁车把手，指节泛白。
“咚”的一声，清洁车上的拖把滑落在地。李晴急忙弯腰去捡，却见一只修长的手己经拾起了拖把。
“小心。”孟阳递过拖把，声音低沉而温和。
李晴接过拖把，慌乱中抬头对上了孟阳的目光。
那双眼睛深邃如潭，眼神锐利，但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柔和。
“谢...谢谢总裁。”她结结巴巴地说，迅速低下头。
周围的高管们停止了交谈，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
“工作还顺利吗？”孟阳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就像在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李晴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还...还可以。”
“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吗？”孟阳又问。
电梯里的其他人挑了挑眉，互相交换着眼神，有人甚至掩嘴轻咳。
“没...没有，挺好的。”李晴感到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电梯停在三十八层，门缓缓打开。
“我来帮你。”孟阳突然伸手搬起清洁车上的水桶，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扶着电梯门让李晴先推车出去。
这一举动让电梯里的其他高管面面相觑。
李晴手足无措地推着车出了电梯，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去右边第三个会议室，我一会儿有个会。”孟阳指了指走廊方向。
“好的，总裁。”李晴小声应道，不敢多看他一眼。
孟阳点点头，转身与其他高管离开。走廊上瞬间充满了窃窃私语声。
“总裁怎么会亲自帮一个保洁员搬东西？”
“昨天还送便当，今天又这样...”
“嘘，别乱说，总裁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李晴推着车快步走向指定的会议室，恨不得立刻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烧得厉害，耳边嗡嗡作响。
正当她低头推车时，迎面走来一位穿着米色套装的女子。
女子停下脚步，目光在李晴身上停留了几秒，又看向孟阳离去的方向。
“你好，”女子开口，声音清脆悦耳，“你是新来的保洁员吗？”
“不是的，沈小姐。我在这己经工作三年了。”
李晴认出了她，这是孟氏集团的市场总监沈月。
沈月微微点头，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李晴：“三年了？
真是辛苦。”她顿了顿，“孟总对员工一向很照顾。”
这句话听起来意味深长。李晴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点点头。
“我先去开会了。”沈月抬腕看了眼手表，迈步离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李晴推着清洁车进入会议室，关上门，靠在墙边深呼吸。
她望着窗外的城市景色，思绪万千。
为什么？为什么那位年轻的总裁会对一个五十多岁的普通保洁员这么关注？
李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洗发烫的脸颊。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花白，眼角皱纹密布，哪里值得那样一位年轻俊朗的总裁青睐？
她摇摇头，开始认真打扫会议室。扫地、擦桌、倒水、摆放文件夹...一切都按照标准流程进行。
但心里那个疑问却挥之不去。
会议室门再次打开，几位高管陆续进入。李晴低着头，迅速收拾好清洁工具，推车准备离开。
在门口，她与迈步进来的孟阳擦肩而过。那一瞬间，她感觉时间突然变慢了。
孟阳的目光再次与她相遇，深邃而复杂。她慌忙低头，加快脚步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两个文员停止交谈，目送她离开。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李晴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靠在电梯墙上，双手紧紧抓住清洁车把手，呼吸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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