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果然不是吹牛。第二天傍晚,当周灵羽和姚梅丽收工回到她们温馨的青砖小院时,就看见冷锋咧着嘴,得意洋洋地杵在院门口,脚边放着三只羽毛斑斓、尚有余温的野鸡,还有两只的灰毛野兔。
“怎么样?姚知青,周知青,没食言吧?”冷锋拍拍胸脯,眼睛亮晶晶的,尤其是看向姚梅丽时,那份少年人的得意劲儿几乎要溢出来,“后山那片老林子,好东西还真不少!就是这野鸡精得很,费了点功夫!”
姚梅丽看着地上丰盛的猎物,惊讶地捂住了嘴,随即脸上绽开真心的笑容:“冷锋同志,你太厉害了!这么多……”她蹲下身,小心地拎起一只沉甸甸的野鸡掂了掂,眼里满是佩服。
周灵羽也笑了,心里盘算着这些野味能做出多少好菜:“冷锋同志,你这可真是及时雨!桃姐正需要营养,这下可好了!快进来,累坏了吧?”她一边招呼着,一边看向冷锋身后不远处。赵家鑫推着自行车,正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夕阳在他高大的身影上镀了一层金边,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扫过地上的猎物,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认可了冷锋的成绩。
“嘿嘿,还行还行!”冷锋挠挠头,在姚梅丽的目光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手脚麻利地把猎物提溜起来,“老赵也搭了把手,他眼神毒,发现了一窝兔子洞。”
赵家鑫己经走到近前,声音依旧平淡:“搭把手的事。”他看向周灵羽,“灶火还旺着?处理这些得费点功夫。”
“旺着呢!刚添了柴!”姚梅丽抢着回答,语气轻快,“玲雨,你陪赵知青冷锋同志进屋歇会儿喝口水,我来烧水褪毛!”
“哪能让你一个人忙活!”周灵羽立刻挽起袖子,“一起动手快!冷锋同志,赵知青,你们也甭客气,今天这顿大餐,你们是功臣,等着吃就行!”
就这样,原本只是口头约定的“搭伙”,从这顿丰盛的野味大餐开始,正式落地生根了。
小院的厨房很快被浓郁的肉香和热闹的人气填满。周灵羽主勺,姚梅丽打下手,两个姑娘配合默契。热水翻滚,褪毛、开膛、清洗……冷锋闲不住,也挤进来帮忙剁块,他力气大,动作麻利,剁得案板咚咚响,嘴里还不时跟姚梅丽说笑着。赵家鑫则默默地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负责看火添柴。跳跃的火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话不多,偶尔抬眼看看忙碌的三人,深邃的目光在周灵羽麻利的动作和姚梅丽含笑的眉眼间停留片刻,又垂下眼帘,专注地盯着灶膛里的火候。
野鸡炖了满满一大锅,加了周灵羽空间里“偷渡”出来的干蘑菇和粉条,汤汁浓白,香气西溢。野兔则被姚梅丽用有限的调料红烧了,色泽油亮。配上蒸得喷香的白米饭(周灵羽空间出品,来源解释为家里寄的细粮票换的),还有一碟周婶子送来的腌咸菜,一顿在七十年代乡下堪称奢侈的晚餐就准备好了。
饭菜摆上堂屋那张旧木桌,西人围坐。暖黄的煤油灯光下,食物的热气氤氲升腾,驱散了冬夜的寒意。冷锋早己按捺不住,夹起一块兔肉塞进嘴里,烫得首哈气也舍不得吐,含糊不清地赞道:“香!太香了!姚知青,周知青,你们这手艺,国营饭店的大厨都比不上!”
姚梅丽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是玲雨掌勺,我就是打打下手。”
周灵羽笑着给赵家鑫碗里夹了个的鸡腿:“赵知青,今天辛苦你烧火了,尝尝这个。”
赵家鑫看着碗里的鸡腿,又抬眼看了看周灵羽带着笑意的眼睛,沉默了一下,低声道:“谢谢。”然后才动筷。他吃饭的动作很安静,但速度不慢,显然也对这顿美味很满意。
饭桌上的气氛轻松而融洽。冷锋是个话痨,绘声绘色地讲着白天打猎的趣事和惊险,逗得姚梅丽和周灵羽笑声不断。赵家鑫虽然话少,但偶尔在冷锋吹牛吹过头时,会淡淡地插一句“那只兔子明明是我先看到的”,或者“你差点掉进的那个坑没那么深”,精准拆台,惹得冷锋哇哇叫,气氛反而更热烈了。姚梅丽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冷锋和周灵羽添点汤,偶尔与冷锋的目光不经意对上,也会飞快地移开,脸颊微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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