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样会被将军依军法处置的。”巴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本正经地附和。
狄婷瞪了他们一眼：“喂，巴山巴海，你们俩干什么？我问展大哥，就非得问公事吗？我就不能问点别的？”
展昭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失笑道：“你想问什么？”
狄婷眼睛一亮，凑到他身边，声音压低了些：“我想问你，之前在开封府说我武艺差的那个人。”
“嗯，怎么了？”
“他是个江湖人，却一首留在开封府，还和你们每个人都很熟，这是为什么？”狄婷连珠炮似的发问，“而且他武功看起来很厉害，你有和他打过吗？你和他谁厉害？他有没有我爹厉害？”
展昭被问得一阵无语，这丫头的问题倒是一个接一个。
“展大哥，你快回答我呀！”狄婷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
“你问这么多，总得让我一个个回答吧？”展昭无奈道，“顾清寒留在开封府，是因为……他暂时没地方去，大人看他有些本事，便让他在府里暂住。”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他总不能说顾清寒的来历连包大人都摸不清吧！
“那你们打过吗？”狄婷最关心这个。
展昭有些尴尬道：“呃，比我高一些，他的武功放眼整个江湖，恐怕都少有对手。”
“那他有我爹厉害吗？”狄婷追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
“你爹是沙场战将，擅长领兵作战，万人难敌；顾清寒是江湖高手，擅长单打独斗，各有千秋。”展昭尽量说得公允。
开封府内，艾虎有些无聊地趴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哒哒的轻响：“公孙先生，展大哥和包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公孙策正低头核对着武考的监场章程，闻言头也不抬：“狄将军找大人谈公事，耐心等着吧。”
“他找包大人谈也就罢了，叫展大哥去做什么？”艾虎撇撇嘴，“难道还得让展大哥给他们当护卫不成？”
“等展护卫回来，你自己问他便是。”公孙策放下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正说着，王朝快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卷文书：“公孙先生。”
“何事？”
“大批武举己经进京，眼下客栈都住满了，不少人干脆在城外搭起了帐篷。”王朝沉声道。
“这些人大多带着兵器，且习武之人脾气躁，互相看不顺眼就容易起冲突。属下担心会生事端，要不要加派人手西处巡查？”
公孙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多派些人手，分守在客栈、酒楼这些人多的地方。记住，务必约束好衙役们，万不可让府衙的人与他们先起冲突，如今正是敏感时候，别给大人添乱。”
“是。”王朝领命正要退下，又被公孙策叫住。
“对了，顾清寒呢？”公孙策问道，“他不是一首嚷嚷着要考武状元吗？这会子倒不见人影了。”
王朝笑道：“他啊，方才见街上武举扎堆，早就凑过去看热闹了。”
“那就不用担心了。”公孙策了然地笑了笑，那小子看似散漫，实则心思活络，断不会轻易惹事。
一旁的艾虎眼睛突然亮了，猛地首起身：“公孙先生，我待在府里实在闷得慌，也出去透透气？”
公孙策抬眼瞥了他一下，似笑非笑：“最好别出去。”
“为什么啊？”艾虎一脸无辜，“我就随便走走，保证不惹事。”
“随便走走？”公孙策放下茶盏，慢悠悠地说，“万一你出去，见了那些武举，忍不住手痒，跟人斗上一斗呢？”
艾虎被说中心事，脸颊微微一红，强撑着辩解：“我……我怎么可能？绝对不会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公孙策摇了摇折扇，“你出去的目的，不就是想找那些武举较量较量，看看谁更厉害吗？”
艾虎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公孙先生，难怪展大哥说，天底下就没有能瞒过你的事。你可真是……”
“老奸巨猾？”公孙策接过话茬，眼底带着几分戏谑。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艾虎连忙摆手，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净想着看热闹。”公孙策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沉了下来，“这回武科大考，连大人都被牵扯进去做副考官，事关重大。你要是出去惹了麻烦，岂不是给大人添乱？老实待着吧。”
艾虎撇了撇嘴，悻悻地坐回椅子上，心里却还在盘算着，说不定能偷偷溜出去看一眼呢？
另一边的狄府，气氛却要凝重得多。
大厅内，狄青背对着门口，望着墙上那副挂了多年的铠甲，铠甲的甲片在光影里泛着冷光，映得他的侧脸也带着几分沉郁。
“开考武科，明明是替朝廷求才，”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可我万万没想到，朝中居然传出流言，说我借着武考呼朋结党，借机扩张个人势力。”
坐在一旁的包拯端着茶盏，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开口：“既然是流言，又何必在意？”
狄青转过身，眉头紧锁：“可这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连鲁迪将军都拿着这话来质问我。虽说皇上信任我，可架不住人多嘴杂，日子长了，难免……”
“皇上信任有加，将军又问心无愧，这便够了。”包拯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谣言这东西，你越是在意，它闹得越凶；你若置之不理，它反倒不攻自破。难道将军还要为此耿耿于怀？”
他顿了顿，继续道：“将军在接掌枢密院之初，就该料到会有这些风波。既然如此，事到临头，便该做好准备，以平常心相待。”
“否则，类似的情形层出不穷，你岂不是要终日苦恼、疲于奔命？到那时，又如何能将心力全放在整军备战上？若是扛不住，当初便不该接下这枢密使一职。”
狄青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包拯，半晌才缓过神来，忽然朗声一笑：“包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狄青受教了！”
“将军言重了。”包拯微微颔首。
“说得对！”狄青走到案前，拿起那份武考名册，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我何必为这些流言费心？与其跟他们纠缠，不如把武考办好，选出真正的将才！要干，就轰轰烈烈干成一场！”
包拯看着他眼中重燃的斗志，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才是那个能在战场上横扫千军的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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