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旧迎新，转眼便是正月初五。
何家众人围在堂屋，每人手里一张图样，何喜宝坐在炉边烤火。
何忠手上是一张橙红色椭圆灯笼，灯笼上端盖着两片绿叶，打眼一看便是冬季吃食，冻柿子。
“柿子？”
“对，事事如意，”何喜宝笑问，“怎么样？研清想出来的。”
何忠点头，“很新颖。”
“那这个呢？好几块布拼在一起的，”李麻姑示意何喜宝看她手中图纸。
“它叫绛纱灯，代表祥瑞与尊贵，”何喜宝不好意地看了她奶一眼，“我红色染多了。”
噗嗤，吴康明没忍住笑出声，拿着手中图样看向砚辞，“我这一定是你想出来的，中规中矩的明角灯。”
金巧笑着接话，“我这锦鲤灯一定是研清画的。”
研清瞥一眼图纸，小脸微扬，“我还画好多动物，都是用料多的。”
螃蟹灯，虾灯，龙头灯，绣球灯，他们三个人画了五天，想得研清脑袋都炸了。
何喜宝将图样收好，“爷，你说我把图样卖给灯匠如何？”
何忠点头，“你打算卖多少钱？”
“简单图样一贯，复杂图样五贯，若在何家定布分文不取。”何喜宝主要推的是布料，总不能真做花灯去卖。
“可以，我认识几家开花灯坊的，都是咱们老顾客。”
“那咱们明天去拜访如何？”何喜宝追问道。
何忠笑道，“等什么明天呀，现在就去。”说着起身穿棉袄，李麻姑见状拍了他一下，“你这急性子，这都午时了，你去拜访好么？”
“有啥不好，财神爷给他们送钱还不开心，”说着让研辞去套车，又让金巧抱床被铺在驴车上。
“爹，要不我去吧，那几家我也认识，”吴康明开口，大冬天一老一小出门他不放心。
何忠摆手，“你心眼实斗不过那群老家伙，还是我去吧，都是光屁股长大的，买卖不成也不会丢了图样。”
吴康明闻言不再坚持。
研辞赶着驴车，带着何忠和何喜宝往县城走，伯阳县花灯坊共七家，其中三家是亲兄弟。
何忠先找到马家，敲响院门，“马老大在家么？”
“谁呀，”屋门被打开，走出个驼背老头，眯着眼打量来人。
何忠笑道，“大哥，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哎呦，这不是瘦猴么？你咋来了，”马老大忙打开门，迎人进来。
何忠也不客气，让研辞拴好驴车进屋暖和，别站在外面傻等，自己则带着孙女跟着马老大进了堂屋。
堂屋地面堆满竹条，墙角放着花灯骨架，一家人见何忠进来都起身打招呼，何忠年轻时瘦，总被欺负，一首跟在马老大身后喊大哥。
几十年过去，曾经的大哥己头发花白，看人都看不真切。
“瘦猴你来可有啥事？”
前年马老大婆娘死了，伤及心脉，没了生活动力，把家里三间铺子分给三个儿子，自己住大儿子家，平时哪也不去，就守着牌位编花灯。
猛然见好友上门，一时摸不着头脑。
何忠笑道，“我是来给你家送钱的。”
“送啥钱，”马老大懵了，马老大一家更懵，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毒染娘：重生复仇搞钱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大儿媳倒了三碗热茶递给他们暖身子。
何忠视线扫过屋子，“我知你这些年不易，被那几家联手欺负，做的花灯也是坯布面。”
马老大浑浊的眼睛怒瞪，“瘦猴子，你跑我这挖苦我的了。”
何忠哈哈大笑，“啥挖苦，我真给你送钱的了，我孙女这几日画了些花灯样式，我见了新奇，第一个便想到你了。”
马老大瞥了眼何喜宝，“你这孙女长得可比你结实。”
何喜宝尴尬微笑。
“啥图样我看看。”
何忠示意何喜宝拿出了，老灯匠一眼面能看透图纸，何喜宝特意挑了个难的，递给马老大。
马老大捧到眼前，浑浊的眼神似透着精光，心里念叨着妙呀，这螃蟹花灯做得活灵活现，他怎么没想到用海里动物。
他正打算细看，眨眼的功夫图样被抽走，他抬头看向何喜宝，复又看向何忠。
何忠冲孙女呵斥道，“你干啥，我大哥还没看清你就抽走了，早知就不该带你过来。”
马老大抬起皱巴巴眼皮，“瘦猴子跑我这耍心眼的了，说吧想咋卖。”俩人光屁股长大，家中又都经商。
无利不起早，他比谁都清楚。
何忠被点破也不恼，憨憨笑道，“孙女一共画了十三张图样，个顶个的好，简单的一贯，你刚看过的要七贯，还有个龙头要十贯。”
“十贯，你把我家当钱庄了，”马老大一瞪眼，马老大儿子，儿媳对视一眼，刚才他们只扫一眼，没看清。
若再看一遍图样，不用买他们就能仿制出来，可惜了。
“大哥，瞧你说的，若不我去你对家，他们定能出起十贯。”何忠作势要走却被马老大一把拉住。
“我再看眼图样。”
儿子儿媳一听他这么说都凑了过来，何喜宝倒手换了张，展开。
“龙头灯笼，好漂亮呀。”马老大儿媳惊叹，还没等细看又被对方收了起来，她望向夫君眼神示意看懂没。
马老大儿子摇头。
马老大，“图样是好的，就是太贵。”
何喜宝看了眼双方，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又咽了回去，既然是爷爷在谈她最好不要插嘴。
马老大眯着眼盯着何忠，瘦猴子铁了心想挣他钱，他也不含糊。
“别掖着藏着，十三张图样都摆出来吧，总不能你说多少是多少，我们也好看值不值。”
何喜宝没动。
何忠笑骂道，“你个傻孙女，想啥呢，还不给你大爷爷看看图样。”
何喜宝得到首肯掏出图样摆在炕上，马老大一家迅速围了上来，可刚看两眼图样就被收走了。
马老大彻底气笑了，“你手咋那么快呢。”
何喜宝被挖苦也不恼，只笑得有些尴尬，你盯着我，你倒是盯着我爷呀，他不使眼色我敢收图样。
何忠轻斥道，“你这孩子，真不懂事。”说罢笑呵呵看向马老大，“两张一贯，西张五贯，西张七贯，三张十贯，共八十贯。
你有三家铺子，若赶在十五前，做出竹节花灯，定能力压其他五家，出了多年恶气。”
马老大剜了他一眼，何忠算说到他心里去了，这些年马家没少被挤兑，他们背地里嘲笑马家是做白事的。
白灯笼写黑字，想不出啥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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