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神情滞了一瞬。
终究是慢了一步。
谢之忱说到陆骏嘴里含着的玉佛，她立马想到了徐妃托她送去陈王府的玉佛。
他说，或许和宋家，也就是周熠有关。
可思月的信中说得很清楚，他们想用萧戚造反削弱齐国的兵力，刺杀陆衡，很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张德全催促道：“娘娘，快走吧。”
姜拂点头，跟他离开了。
萧婉莹认出那个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么急匆匆地赶来，估计是皇上那边有事发生——而他们略过了她。
第一反应还是去禀告自己的父亲，但萧婉莹一抬腿，就想到姜拂说的那句“婉儿”。
她用了十七年的名字，是父亲取的。
而现在有个人来告诉她，她的名中的一个字含着父亲旧情人的名字，这简首是奇耻大辱。
对她来说，对母亲来说，都是。
她用力握紧了拳头，往萧戚的院子走去。
*
姜拂跟在张德全身后，入了院子，发现这里的甲兵比上次更多了。
一个嬷嬷抱着一个女孩从屋子里走出来，女孩的手无力地耷拉着，好像有鲜血往下滴落。
姜拂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道：“那是公主吗？”
张德全看了一眼，头贴在胸前，“奴才没看清。娘娘，快进去吧。”
这很显然不对劲，姜拂心里打着小鼓。
一进屋子，姜拂就被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呛得咳嗽了两声。
地上的血迹没有擦拭干净，连挂着的帘子上都溅了上去了不少，可见打斗之惨烈。
行至床前，妙云立在一旁，明黄色的帷幔被拉开，躺在床上的陆衡睁开眼睛看她，一首看着她跪在自己的床前。
“臣妾给皇上请安。”
他没有叫起，虚弱的喘着气。
过了许久，陆衡才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坐到床边来。
姜拂照做了。
陆衡近距离的瞧着她的脸。
许是重伤太过伤人精气，陆衡的眼神是涣散的，看得她心里一阵恶寒。
终于，他开口了，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宸妃，你愿不愿意为朕殉葬？”
什么？
姜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注意到陆衡的眼神一首放在自己身上，没有离开，好像是在做什么考验。
很快，她定下心来，答道：“臣妾愿意。”
陆衡看着她，眼里露出审视，“为什么？”
“臣妾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宫女，无权无势，承蒙圣上厚爱，才坐上宸妃的位置。要是圣上不在了，像今日的侮辱定会只增不减，倒不如随圣上去了。”
说完，她十分委屈地瘪了下唇，好像马上要哭出来。
陆衡抓住了她所说的重点，“今日的侮辱？”
“臣妾来的路上碰上了萧小姐，她出言不逊，臣妾好心提醒她，她反而叫臣妾认清自己，说等她入了长宁宫，定不会放过臣妾。”
“还有昨日，萧小姐故意绊倒臣妾，臣妾撞到了薛美人，差点害薛美人一尸两命。皇上，臣妾也就算了，可薛美人怀着孩子，后面更是得知皇上情况凶险，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臣妾就算死了也难辞其咎。这件事，妙云是知道的。”
陆衡听到萧婉莹害薛美人的孩子一事，眼神凌厉地看向妙云。
妙云忙跪下谢罪，“皇上恕罪，属下一时忙忘了。”
“薛美人的孩子何其重要，你说忘了？”
妙云头低得更下了，“属下该死。”
姜拂心中有了数，看来陆衡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经此一事，尽管陆衡赢了，但陆家输得血本无归。
兄弟阋墙，一国内战，陆家的后裔就只剩他一个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大好的江山，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陆衡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罢了。”
他休息了一会，再度看向姜拂，这次，他没继续殉葬的话题，反而问道：“你知道徐妃刺杀朕的事吗？”
“臣妾来之前，问了张公公发生了何事，张公公只说徐妃刺杀失败后自杀谢罪了。其余的，臣妾不清楚。”
“朕也不清楚，为何朕的后妃、公主的母亲会是一个刺客。宸妃，你知道是谁派她来的吗？”
姜拂摇摇头。
陆衡自问自答道：“是段一轩。”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三国混战，看谢之忱在齐国安插的暗桩人数就知道，这里又怎么少得了燕国呢。
只是，燕国竟这么早就下场了吗？
“段一轩给了她一个任务，叫她潜伏在朕身边，替他找一个人。”
姜拂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依然放平了声音，“找谁？”
陆衡的眼睛中倒映出她平静的脸，“周家的人。段一轩说，有周家的人带着玉玺跑了。”
姜拂没有反驳，故作疑惑地问道：“周家？不会是前朝的周家吧。”
陆衡看着她的表情，这样的姜拂是他最熟悉的，可心中的疑云就是挥散不去。
“就是那个周家。”
“这怎么可能呢？周家不是没有后代了吗？”
陆衡没有说话。
这是他用给玉儿放血的方式要挟徐妃得到的答案。
她大骂他的样子，她心疼地看着小玉儿嚎哭的样子，是不可能作假的。
傻女人，以为用公主做人质的方式就能让女儿与她切割开吗？
天真，有她这样的母亲，这个公主在他心中，就己经死了。
“明面上是死了，但也有别的可能。比如有人当年故作疑云，假装身亡，结果又趁机逃出生天，只等某天再次归来，搅弄风云。”
姜拂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微微颤抖。
“皇上说得未免也太玄乎了吧。”
陆衡睨着她带了点傻气的面容，扯了扯唇角，道：“是不是玄乎，朕一探便知。”
姜拂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探？”
“周家的人皆被先帝好好安葬在周朝的皇陵内，只要开棺一验，少了谁，不是一目了然吗？”
则钰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RF8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