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大寒的北京,北风卷着年糕甜香灌进胡同,李素兰蹲在灶台前碾糯米,木槌柄蹭到墙角的旧年糕模——那是傻柱去年未雕完的枣花模,木纹间的锁边刻痕被糯米浆浸得发亮,刻痕走势跟他后颈那道疤的弧度分毫不差。
模子缝里掉出粒冻硬的糯米,米粒上缠着根灰线。李素兰捏起糯米,看见模底内侧用刻刀划着:"大寒蒸糕,模底第三道木纹里藏着锡盒。"那刻痕深浅不一,像极了傻柱去年趴在案板上雕模时,后颈疤蹭在枣木上的印子。想起去年大寒,他鼻尖沾着米粉,举着木槌笑:"素兰妹子,这模子能压出带暖的枣花。"
老黄狗突然拱开煤堆,爪子底下露出个糕纹布包,包角缠着傻柱的粗布袖套——是她去年替他缝袖套时剪下的边角料,针脚里还沾着未扫净的米粉。打开布包,七块糕模散出来,每块都刻着歪扭的梅花纹,其中一块嵌着个锡盒,盒盖孔里穿的棉线让北风震得微颤,线尾系着半朵冻干的腊梅。布包深处压着张染坊旧工单,背面用糯米浆写着:"胡同口做年糕的孙师傅是最后特务,证据在年糕模的木纹里。"
巷口传来孙师傅的吆喝声,木槌敲打石臼的"咚咚"声混着北风。"素兰丫头,"师傅挎着糕模箱走近,箱角挂着串红枣,"大寒碾糯米呢?这糕模的刻痕,跟傻柱那小子的手艺真像。"他指尖蹭过木纹上的纹路,指甲缝里的米粉簌簌掉下来,落点竟凑成朵梅花。
寒气漫过师傅的围裙,李素兰瞥见他腰间挂着的糕印——印面刻着半朵梅花,跟母亲临终前塞在她枕下的那张旧帕子上的标记一个样。老黄狗突然扒拉糕模箱的积雪,爪子底下露出半块糕饼,饼面上用米粉压着:"ZR-0825终章...在年糕模木纹第三道。"
深夜蒸糕时,李素兰发现模底第三道木纹有点松。撬开木纹,里面掉出个锡盒,盒身刻着染坊的老灶台,灶台旁用刻刀划着摞糕模——这是傻柱他爹当年在点心铺当学徒时的暗号。
锡盒里卷着张油纸,纸上用糯米浆写着:"素兰妹子,孙师傅替王建军送过最后一批糕模,真配方藏在糕模面的梅花锁边里。"李素兰摸着锡盒,忽然听见隔壁传来木槌敲击声,借着月光看见孙师傅正蹲在煤窖磨糕印,印面反光里映着他腕上的梅花银镯。
当孙师傅扛着糕模箱闯进厨房时,年糕模还在灶台上滴着浆水。"交出来吧!"他木槌砸向糕模,老黄狗猛地扑上去咬住他手腕,狗嘴里掉出个梅花银镯,镯身上刻着"0825",跟旧帕子里的标记分毫不差。
糕模的木纹突然绽开,木块滚到地上排成染坊的灶台图。李素兰抓起刻刀敲了敲糕模,竟听见傻柱的声音从煤窖传来:"素兰妹子,配方藏在模面的腊梅纹里。"话音刚落,孙师傅突然惨叫着跪倒——模面的刻痕跟他腕骨的旧伤严丝合缝。
大寒的月亮爬上煤棚时,李素兰在模面锁边里找到锡盒。盒里的铜片刻着ZR-0825的终章,末尾画着染坊灶台的地图,标着"防火棉母本藏在老糕模窖"。联防队员押走孙师傅时,他盯着年糕模喊:"她模面的锁边...是柱儿他娘的梅花纹!"
老糕模窖深处,她挖出傻柱爹藏的木匣,匣口封着染坊的旧蒸布,布角的锁边针脚里渗着糯米浆。打开木匣,里面是用梅花锁边捆着的防火棉母本,每团棉絮上都有傻柱的血字:"素兰妹子,等年糕蒸暖,这暖就能护着捂手的人。"
月光透过糕模窖的缝隙照下来,血书最后一页画着个扎辫子的姑娘压年糕,旁边写着"素兰妹子",姑娘脚边的煤堆里,傻柱的脚印还沾着米粉。银镯子在腕间发烫,映出傻柱蹲在灶台的影子——他正用刻刀雕着糕模,后颈的疤和木纹的纹路、棉线的锁边,还有整个西合院的糕香,都锁成了带米浆味的暖。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年糕模上,李素兰看见模面的锁边针痕里渗出糯米浆,在青石板上洇出朵腊梅。远处的胡同里,孩子们正用掺着防火棉的米浆糊糕模缝,浆水里晃着的,正是傻柱他爹当年藏下的锁边针脚,在晨雾里闪着不褪色的米白光泽。而灶台上新蒸的年糕正冒着热气,糕模边缘的梅花针痕,恰与窗外枝头的初绽腊梅叠成了大寒独有的暖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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