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霜降的北京，北风卷着煤烟刮过西合院的砖缝。李素兰蹲在煤棚里腌芥菜，听见傻柱在院门口跟收废品的争执声越来越大。"这床旧棉被我不卖！"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素兰妹子冬天没棉袄..."棉絮从破被里钻出来，落在她刚撒了盐的菜坛子里，像极了前世染坊里未过滤的棉籽壳。
收废品的走后，傻柱抱着床打满补丁的棉被冲进煤棚。"素兰妹子，"他把被子塞给她，棉絮沾着他身上的煤烟味，"我娘留下的，你先盖着。"被面是褪色的红旗图案，针脚细密得像她母亲的锁边手艺。她接过被子时，触到被角藏着的铜顶针——和她前前世压箱底的那个一模一样。
葫芦架的枯叶落在被子上，李素兰看见傻柱后颈新添的冻疮。那道旧疤被冻得发紫，像极了她母亲日记里画的"霜降锁边图"。她下意识用手指比了比，傻柱猛地缩脖子，煤灯的光映着他通红的耳垂："素兰妹子...你手凉。"
秦淮茹抱着孩子晃进煤棚时，李素兰正在拆洗棉被。"哟，素兰妹妹捡破烂啦？"她故意让孩子踩进菜坛子，腌菜水溅在傻柱的布鞋上。傻柱没说话，只是把新拆的棉絮挪到自己这边，鞋面上的泥印子和前世他替她挡卡车时溅的泥浆，重叠成相同的形状。
"嫂子眼尖，"李素兰用竹片刮下孩子鞋底的泥，"这棉被是柱哥家传的，比新棉花暖和。"竹片划过鞋底，她突然想起前世ZR Kids实验室里，那些用劣质棉絮伪装的"生态棉被"。傻柱突然把孩子抱起来，孩子哭闹声里，他袖口露出的棉线掉在菜坛里——那是她今早替他缝补时剩下的。
深夜弹棉花时，李素兰发现棉被芯里掉出张油纸。月光透过煤棚破洞，油纸显影出母亲的字迹："1968年霜降，佳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旧棉絮藏七针，暖身也暖心。"她想起前世收到的ZR Kids"爱心棉被"，棉絮下藏着微型监听设备。傻柱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布包："素兰妹子，我跟张大娘换的新棉花。"
布包里的棉花不足半斤，在1968年的北京能换三斤粮票。"哥，你哪来的？"她问。傻柱挠头笑："用粮票换的。"她知道那是他省下的口粮。煤棚的风掀起布包一角，露出里面缝着的布标，上面用蓝墨水画着朵歪歪扭扭的向阳花，笔锋粗得像傻柱本人。
治保主任来查岗时，李素兰正在用新棉花做棉鞋。"李素兰，"主任盯着布包里的棉花，"这东西哪来的？"秦淮茹躲在主任身后，手里晃着半团棉花——那是她从傻柱窗台上偷的。傻柱突然把布包护在怀里："主任，这是我家的！"
鞋底的反光里，李素兰看见秦淮茹围裙口袋露出的密写药水。她故意让针掉在主任脚边，趁捡的时候把药水踢进煤堆。傻柱蹲下来帮她，手指碰到她的手，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三大爷的算盘声从隔壁传来，算珠碰撞的节奏，竟和棉线穿过鞋底的频率同频。
当李素兰把新棉鞋送给傻柱时，他正在帮她修补煤棚的漏风处。他踩着板凳，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腿上被冻裂的伤疤。"哥，"她递上棉鞋，"试试合脚不。"傻柱接鞋时，手指沾到她掌心的浆糊，突然在她手背上画了朵棉花。
秦淮茹在隔壁摔了盆，声音惊飞了煤棚外的麻雀。李素兰看着手背上的浆糊花，突然觉得1968年的冬天，虽然寒风刺骨，但煤棚里的月光、傻柱手心里的温度，还有棉鞋里的棉花，都比前世染坊里的任何暖炉更暖。银镯子在手腕上轻轻发烫，却不再发出蜂鸣——仿佛也在这棉絮与针脚的缠绕里，学会了用温情缝补岁月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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