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挖了又填,且挖了两个墓穴的事传回家中,家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这不是个好兆头,民间传说,挖两个墓穴预示着这家要死两个人。大家的目光不由的看向路老太。
路老太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她虽然表面强装镇定,可眼神里还是闪过一丝慌乱。路家大儿子率先打破这凝重的气氛,说道:“娘,这都是迷信,哪能当真。”可这话并没有完全打消大家心里的顾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村里有名的神婆来了。神婆一进家门就咋咋呼呼地说:“哟,这挖两个墓穴可不是小事啊,得赶紧破解破解。”众人一听,都把希望寄托在了神婆身上。神婆围着屋子转了好几圈,嘴里念念有词,最后说需要用家中的一只老母鸡在墓穴旁祭祀。路家二儿子赶紧去抓了只老母鸡,跟着神婆去了墓穴。祭祀完后,神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这灾啊,算是破了。”大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这事儿到底能不能就此过去。
唢呐声声,哀声泣泣,把路老爷子送进了坟。
丧事过后,路远把饱受惊吓的阿韧接回了家。
过了路老爷子的五七,该走的孩子要走了。路老太想想自己老伴走了,家里只剩自己一个孤老婆子,往后肯定要跟着二儿子一家生活,想想二儿媳的笑里藏刀,还有二儿子逼死老伴的狠辣,想想老伴的死,又想起那个传言,心中很是不安,便和大闺女和小儿子商量:她不想在家,屋里到处都是老伴生活过的痕迹,能否去小儿子那里住一段,换换环境。大闺女小儿子也未多想,便答应了。
对于阿韧的去留,路老太是这样对阿韧的外婆说的:
"亲家母,阿韧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她,等我去老五那里住一段,回来后还让阿韧跟着我。″
"行!"
阿韧外婆一口答应了。就这样,两个老太婆没有通过路远一家,便决远了阿韧的去处,就像处理一只没有思维的阿猫阿狗。
然而,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路老太前往小儿子家短短数月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降临到了她的身上。她的身体状况急转首下,最终病倒在地。
心急如焚的儿女们赶忙将她送进了医院,经过一系列详细的检查,一个令人痛心的诊断结果摆在了他们面前——卵巢癌。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整个家庭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尽管家人竭尽全力地照顾和治疗,但无情的病魔并没有给路老太留下太多时间。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便在病痛的折磨中离开了人世,将那个民间传说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在城市里,国家有相关规定,有工作的儿女,家属去世后必须进行火化。于是,那个好胳膊好腿走出去的路老太,最终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被二儿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乘坐火车,历经千里迢迢的路程,接回了家。
而此时的路家大院,早在路老爷子葬礼后,路老西一家便另建宅院,搬出了路家老宅,整个院子便全落在了路老二手中。
路老太的骨灰,被路老二随随便便的放在老两口生前所居的堂屋桌案上。这又给他那个带着堂弟把生产队里麦秸垛点着,差点引起火灾的二女儿路建梅多了一个玩具。
十一岁的路建梅强拉着阿韧进了爷爷奶奶的屋子,把路老太的骨灰盒打开,把骨灰袋从里边拿出来,哗啦一声全倒在桌子上,甚至有一部分掉在地上。路建梅用手在骨灰里扒拉了个遍,除了几根没烧完的残骨,一无所获。
阿韧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往后退,结结巴巴地说:“建梅姐,这……这可是奶奶的骨灰,你别这样。”路建梅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怕什么,这有啥,又不会怎么样。”
就在这时,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一股阴森的气息弥漫开来。路建梅和阿韧都愣住了,阿韧惊恐地看向路建梅,路建梅也有些害怕,但还是嘴硬道:“这肯定是风吹的。”可话音刚落,桌子上的骨灰开始自己移动起来,慢慢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隐隐约约似乎是路老太的模样。路建梅和阿韧吓得尖叫起来,路建梅腿一软首接瘫坐在地上,阿韧也跌坐在一旁。那骨灰人形缓缓飘动,就在两人以为要大难临头时,突然一道光照进房间,原来是路远听到声音赶来了,他大喝一声,那骨灰人形渐渐消散,房间也恢复了正常。而路建梅和阿韧,早己被吓得魂不附体。
路建梅匆匆把骨灰装进了骨灰盒里,放在原处,也顾不得地上桌上洒落的少许骨灰残留。带着阿韧走出了屋外。
路远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警告,首首地看向路建梅,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心思,让她不敢再有别的念头。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片刻后,他猛地转过身,伸手拉住阿韧的胳膊,动作干脆又有力。
阿韧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路远,又回头望了望路建梅,眼中满是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路远。路远拉着阿韧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踏得很实,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阿韧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开口问道:“爸爸,怎么啦?”路远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像是要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路建梅站在原地,被路远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哆嗦。她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愤。但她知道路远的脾气,不敢再轻举妄动。首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才恨恨地啐了一口,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有什么了不起的。”而路远带着阿韧越走越远,周围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只留下他们坚定的背影和匆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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