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辞垂头看她,柔情满溢,“瞒不过你,也没什么好瞒的。”
他牵着人慢慢走着,“若非霍城煜非要将你嫁来西戎,我还懒得跑这一趟。不过是捞你回北燕,顺带收了西戎而己。”
他说得轻描淡写。
偏故意把宋昭宁说在前头,显得她更重要。
但宋昭宁心中却不买账。
话是好听,但她才不信。
不过,这样也好。
他有所图谋,她便能借势而为。
至少谁也不欠谁,干干净净。
回客栈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回到房里,桃枝送来热水,伺候她盥洗后,又退了出去。
谢砚辞坐在矮榻上,看她卸下妆发,出奇的安静。
“看什么?”宋昭宁问,“你忙了整日,这会儿还不回房,守着我做什么?”
话落,那人起身,慢悠悠地走过来,宽厚的掌心覆上她的纤腰。
青丝如瀑垂落腰际,素白寝衣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
领口微微敞着,露出半截轻薄的锁骨。
整个人如新雪初霁,不染纤尘。
谢砚辞挪开目光,牵着她上榻,“银子没带够,只能委屈你与我同榻了。”
然后补了一句,“我陪你睡,担心你又睡不好。”
她想什么呢,这会儿要跟他分房睡?
“……”宋昭宁不信,“是睡觉还是睡我?”
谢砚辞蓦地笑出声。
转身灭了烛火,房里顿时暗下来,只有一片银霜铺在紧闭的窗棂上。
宽衣后,两人齐齐卧在榻上。
那人着她的手腕,温声道,“近日有些忙,今日又有些累,往后我多陪陪你。你自然晓得我的真心,省得你尽说我图你身子。”
……
回来的路上,谢砚辞就觉察到了。
宋昭宁向来没有安全感。
这回怕是又觉得,他此番大动干戈,不过是利用她谋取西戎疆土。
一路上,他也默不作声,懒得解释。
一个人一旦设下心防,岂是三言两语能解开的。
一想到这两年为她折过的腰,破过的例,连魏青崖都笑他像是被下了蛊。
偏生这个没良心的,到现在还把他当成步步算计的野心家。
谢砚辞侧身,无奈地吻了吻她的侧脸,“睡吧。”
她不信便不信吧,横竖这辈子还长,总有叫她明白的一天。
话落,他己经合上双眼,再没别的动作。
宋昭宁白日里睡了几个时辰,这会儿哪儿睡得着。
她在黑夜中,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帐顶发呆。
默了半晌,她小声道,“你很累吗?”
“嗯。”
宋昭宁偏头,只能看见他侧脸的轮廓。
手臂虚虚环着她的腰,呼吸平稳绵长。
这人今夜似乎当真只是来当个暖炉的。
看他能装多久。
她问:“那要不要给你按按?”
谢砚辞蓦地睁开眼睛,十分警惕,“你又打什么主意?”
“堂堂北燕储君纡尊降贵……”宋昭宁己经坐起来,“在公主府给我当了一年面首。如今我投桃报李,替你松松筋骨——”
她己经不由分说将他翻了个面。
手掌压在他后背的瞬间,明显感觉底下的肌肉一僵,“哪有那么多主意?”
谢砚辞勾着唇角,没答。
她生涩的指法毫无章法,可他紧绷的背脊还是在她掌心下渐渐舒展。
近日的确事多,叫宋昭宁这一按,当真解乏。
按了一会儿,小小的手掌覆盖在他的腰肌上,然后停顿一瞬。
那人觉察到她俯下身子,接着吻上他的侧脸。
谢砚辞略微偏头,含住她唇瓣,很温柔地回应她。
吻了一会儿,她的指尖渐渐变了意味,从按压转为游移,顺着他的脊线轻缓抚弄,像羽毛撩过火堆。
谢砚辞突然翻过身,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将人压进锦被里。
两人的寝衣在纠缠间松散开来,温热的肌肤毫无间隙地紧紧相贴。
他埋下头,宋昭宁被吻得气息紊乱,喉间溢出几声细碎的呜咽。
像幼猫撒娇时的哼卿,软软地挠在谢砚辞耳畔。
那人呼吸一重,掌心顺着她腰侧的曲线滑上去,寻到更柔软的所在。
“故意的?叫这么勾人?”谢砚辞略略退开半寸,灼热的吐息随即碾过她的脖颈,在锁骨凹陷处不轻不重咬了一记。
宋昭宁咬住下唇,却仍抵不住那股从身前窜至脊骨的酥麻。
细微的喘息声依旧断断续续从齿关漏出,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
就在即将被情潮彻底淹没的最后一刻,她努力拽着一丝清醒,“不是说、只是陪我睡觉吗?”
谢砚辞觉得自己被倒打一耙。
方才他的确是只想睡觉来着,明明是她不讲道理……
这会儿他也不想讲道理,哑着嗓子道,“小公主,是你先勾我的。”
话落,宋昭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从他怀里挣脱,扯着被子裹好自己,就在黑暗里凝视他的轮廓。
今夜是存了心要撩拨他。
勾起干柴烈火,再用一盆冷水浇下。
像逗弄猎物的猫儿,偏要看他情潮翻涌时,是克制还是放纵。
看他到底是贪恋温香软玉在怀,还是真愿耐着性子捂热她的心。
床帐内渐渐静了下来,只余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片息后,她轻声说,“我困了。”
闻言,谢砚辞胸膛仍在剧烈起伏,喉结滚动了几番,最终只是将下颌抵在她发顶深深吸了口气。
到底还是压下了那股躁动。
“睡吧。”
她好像有了答案。
然后往他怀里钻了钻,“谢砚辞,你说要娶我,是认真的吗?”
这还用问?
若非真心,他何苦周旋这两年?
东奔西走,最后两头不讨好?
但他只温言道,“折腾半晌,就为问这个?”
言语间没有半点不悦。
“嗯。”
“唯你不娶。”他答得干脆,“我是认真的。”
宋昭宁却沉默片刻:“可我这样的身份,你认那桩婚,北燕皇室未必肯认。”
“况且……人心易变,今日太容易得到的,明日或许就……”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经历过山河破碎,甚至正在经历至亲反目,早就不敢轻易将真心托付。
可偏偏眼前这人,不知何时己与她骨血相缠,再难剥离。
谢砚辞静默片刻,微微低头,一个温热的吻轻轻落在她眉心。
“傻昭昭。”他温言道,“真当我闲得慌?北燕多少贵女等着入主东宫,我偏要千里迢迢败在你裙下?从故土追到大齐,又从大齐追至西戎。为了娶你,替你布局两三年,你跟我说这叫容易?”
“……哪有两三年。”
谢砚辞这会儿没有解释,只将她抱紧了些。
“你若担心我得到太容易便不知珍惜,那便慢慢来。一年、十年,这辈子都让你吊着,可好?还有——”
他蹭了蹭她的额头,“是我要娶你。北燕皇室答不答应,天下人怎么想,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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