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小屋的炉火渐弱时，外面的雪下得更猛了。曹二喜用猎刀削着桦树皮，手法娴熟地将它们编成两副简易雪鞋。林晶晶蹲在一旁，正往医药箱外层缠油布，纤细的手指冻得通红却依然灵活。
"再绑紧些。"曹二喜递过一根皮绳，"雪会从缝里渗进去。"
林晶晶点点头，发梢的冰碴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她己经换上了曹二喜的羊皮袄，宽大的衣裳裹在身上，衬得脸更加小巧。紫貂皮帽子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雪夜里的两颗星子。
"黄风"突然对着门外低吼。曹二喜一把拉开门，风雪立刻呼啸着灌进来。细犬银灰色的身影箭一般蹿出去，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清晰的足迹。
"走！"曹二喜帮林晶晶系好雪鞋，自己则背起医药箱和猎枪。临出门，他往怀里塞了块东西——是烤兔剩下的油脂，用油纸包着，己经冻成了乳白色硬块。
雪中的山林仿佛被施了魔咒，所有声音都被厚厚的积雪吸收。两人踩着"黄风"的足迹前行，每走一步都要把腿从齐膝深的雪中出。林晶晶的呼吸越来越重，白气在貂毛帽檐上结成霜花。
"还有三里。"曹二喜指了指远处隐约的灯光。那是野猪沟唯一亮着的人家，窗户糊着塑料布，在风雪中泛着朦胧的黄光。
林晶晶刚要回应，脚下突然一滑。曹二喜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却因重心不稳一起栽进雪窝里。女医生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呼出的白气拂过他的下巴，带着淡淡的五味子药香。
"没事吧？"曹二喜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他能感觉到林晶晶急促的心跳透过羊皮袄传来，像只受惊的小鹿。
林晶晶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脸颊比煮熟的虾子还红："没、没事。"她拍了拍医药箱，确认包裹的油布没散开，"产妇等不及了。"
曹二喜默默起身，从腰间解下皮绳，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递给林晶晶："抓紧。再摔可没时间耽搁了。"
2
野猪沟老刘家的土坯房里弥漫着血腥味和焦糊的艾草味。产妇的呻吟己经变得微弱，接生婆满手是血，见到林晶晶像见了救星："大夫！孩子横着呢！"
林晶晶甩掉雪鞋就扑到炕边。产妇脸色灰白，身下的褥子被羊水和血浸透。她快速检查后脸色骤变："胎心减弱，得马上转胎位！"
曹二喜识趣地退到外屋，却听见林晶晶喊他："需要帮手！"她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手小，帮我把孩子推回去！"
土炕上，产妇己经半昏迷。林晶晶麻利地消毒双手，指导曹二喜按住产妇腹部特定位置。"往左...再往下...停！"她的声音冷静而专业，额头却沁出细密的汗珠。
曹二喜的手掌能清晰感受到胎儿在母体内的轮廓。他按照林晶晶的指示缓慢施力，像对待最精密的猎物陷阱一样谨慎。时间仿佛凝固，只有产妇偶尔的呻吟和屋外呼啸的风声提醒着现实的流逝。
"出来了！"接生婆突然喊道。
林晶晶的双手沾满鲜血，却稳稳托住滑出的婴儿。小家伙浑身青紫，一声不吭。"脐带绕颈三圈。"她的声音绷得像弓弦，"刀！"
曹二喜立刻拔出猎刀，在炕沿的火盆上快速烤了烤递过去。林晶晶利落地切断脐带，开始拍打婴儿的脚心。一下，两下，三下......屋内静得可怕。
"哇——"婴儿突然发出嘹亮的啼哭，像道闪电劈开压抑的雪夜。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林晶晶却还在忙碌——产妇开始大出血。
"五味子！"她头也不抬地伸手。曹二喜立刻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五味子果实。接生婆手忙脚乱地煮水，林晶晶则用烧热的猎刀灼烫出血点。
曹二喜默默退到角落，取出那块冻硬的熊油，在掌心搓化后轻轻涂抹在新生儿身上。这是老猎人教的方法——熊油能防冻伤，比任何药膏都管用。小家伙在他粗糙的手掌中扭动，渐渐褪去青紫，露出健康的粉红色。
"止住了。"林晶晶的声音突然传来。她瘫坐在炕沿，白大褂上全是血渍，脸上却带着疲惫的笑容，"母子平安。"
曹二喜递过一碗热腾腾的五味子水。林晶晶接过来一饮而尽，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温暖而柔软。两人的目光在油灯下相遇，又迅速错开，像两只谨慎的野鹿。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回1983：姐弟仨在东北打猎》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RKT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