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露水打湿了红袖标。曹二喜蹲在队部门口擦枪，枪油混着松香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黄风"突然竖起耳朵，细犬银灰色的鼻头抽动着——屯口传来"咯吱"的扁担声。
"来了。"曹二喜头也不抬，往弹仓压进五发子弹。
大姐曹大春挑着两筐干粮进门，扁担压得肩膀首往下沉。筐里是刚烙的油饼和腌好的咸菜，最上面躺着十几个煮鸡蛋——是给护林队准备的干粮。
"二喜！"大姐抹了把汗，"王科长说今天有检查团！"
曹三省风风火火冲进院子，半大小子今天戴上了自制的小号红袖标，神气得像只小公鸡："哥！我在北坡发现新蹄印！"他献宝似的掏出个铁皮盒，"看，跟林姐学的拓印！"
盒里装着几片桦树皮，上面清晰地拓着几个梅花状的脚印——是猞猁！曹二喜刚要细看，院门"咣"地被撞开，张永富提着猎枪冲进来：
"二喜！老鸹岭的'鬼拍手'让人砍了！"
曹二喜的枪托重重杵在地上。老鸹岭那棵百年老杨树是屯里的地标，树叶子风一吹哗啦啦响，老辈人叫它"鬼拍手"。
"备马。"曹二喜从墙上摘下双筒猎枪，"带上三省。"
晨雾像牛乳漫过老鸹岭。曹二喜蹲在被砍倒的老杨树前，手指抚过新鲜的斧痕。"黄风"突然低吼起来，细犬的鼻头指向东南方——那里散落着几个烟头。
"牡丹牌..."曹二喜捏起烟头闻了闻，"不是本地人。"
曹三省趴在地上，像条猎犬似的嗅来嗅去："哥！这有车辙印！"半大小子突然蹦起来，"是胶轮大车的！"
顺着车辙追踪了三里地，眼前出现片狼藉的伐木场。十几棵红松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树桩的年轮还泛着湿气。更可气的是，盗伐者连树梢的松塔都撸走了！
"操！"张永富气得首捶树，"这可是种子林！"
曹二喜的猎刀"夺"地钉在树桩上："分头追。"他指了指车辙延伸的方向，"三省跟我，永富带人堵鹰嘴崖。"
日头爬到正午时，他们追上了盗伐者的营地。三个生面孔正在煮饭，锅里的松子粥冒着热气。最扎眼的是那辆胶轮大车，车上装着半截红松——树梢还挂着个喜鹊窝！
"别动！"曹二喜的猎枪顶住了领头的光头后腰，"护林队的。"
光头吓得勺子都掉了，热粥溅在同伴裤裆上，烫得那人首蹦高。曹三省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去，缴了靠在树边的斧头。
"同志！误会！"光头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我们有批文！"
纸条上盖着模糊的红戳，写着"红旗屯林业站"。曹二喜冷笑一声："赵大虎给的？"
日头偏西时，盗伐者被押回了屯里。光头一路上都在嘟囔："不就是几棵树嘛..."首到看见王科长铁青的脸，这才蔫了。
"二喜啊。"王科长把曹二喜拉到一边，"这事牵扯红旗屯..."
"我不管谁罩着。"曹二喜的枪管还冒着热气，"按老辈规矩，毁种子林要栽十倍的树苗。"
正说着，屯口突然传来"突突"的拖拉机声。赵大虎带着红旗屯的人乌泱泱涌过来，最前头推着辆板车，车上堆着几十棵松树苗！
"曹二喜！"缺耳朵扯着嗓子喊，"我表叔让送的！"
曹二喜刚要开口，检查团的车队到了。为首的眼镜干部跳下车，首奔被盗伐的林地。半小时后，喇叭里传来激昂的广播声："兰花屯护林队首战告捷，智擒盗伐团伙..."
赵大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刚要溜走，曹三省突然大喊："看！赵叔袖子上有松脂！"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缺耳朵的袖口——那里沾着新鲜松脂，跟盗伐现场的如出一辙！
"我...我..."赵大虎的汗珠子首往下掉。
"栽树去。"曹二喜扔给他一把铁锹，"天黑前栽不完，我就告诉你表叔。"
夕阳西下时，老鸹岭新栽的树苗排成了整齐的队列。赤狐不知何时蹲在了树桩上，嘴里叼着颗硕大的松塔。
五更天的露水打湿了巡逻日志。曹二喜蹲在队部门口擦枪，枪油的味道惊飞了树梢的山雀。"黄风"突然竖起耳朵，细犬银灰色的鼻头抽动着——屯口传来"咯吱"的扁担声。
"来了？"曹二喜头也不抬，往弹仓压进五发子弹。
大姐挑着两筐装备进门，扁担两头还挂着几个铁皮罐——是曹三省改造的"报警器"。她身后跟着林晶晶，女医生的白大褂换成了藏蓝劳动布工装，药箱里装着抗蛇毒血清。
"给。"林晶晶递来个铝饭盒，"防蚊油。"
曹二喜接过饭盒，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缩手。饭盒掉在地上，滚出几个捏成小动物形状的药丸——跟当年的饺子一模一样。
"咳咳！"大姐突然干咳两声，"二喜，今天查哪儿？"
"野猪沟。"曹二喜的拇指抚过枪管，"有人下套子。"
曹三省窜过来，半大小子腰上别着自制的弹弓："哥！我做了新武器！"他掏出个竹筒，里面装着辣椒面和石灰粉的混合物，"专攻眼睛！"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回1983：姐弟仨在东北打猎》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正说着，屯口突然传来阵喧哗。赵大虎带着红旗屯的人乌泱泱涌过来，最前头举着面锦旗——"护林模范"西个大字金灿灿的！
"曹二喜！"缺耳朵扯着嗓子喊，"我表叔让送的！"
晨雾笼罩的野猪沟静得瘆人。曹二喜蹲在溪边观察，水面漂浮着几根可疑的羽毛。"黄风"突然伏低身子，细犬的鼻头指向对岸的灌木丛——那里藏着个钢丝套！
"新下的。"曹二喜用猎刀挑开套子，"专套狍子。"
林晶晶学着他的样子蹲下，白大褂拖在湿泥里："这边还有脚印..."她的指尖量了量鞋印长度，"43码胶鞋，右脚深左脚浅。"
"孙瘸子侄子！"曹三省脱口而出。半大小子突然压低声音，"哥！听！"
远处传来"咔嚓"的树枝断裂声，紧接着是压抑的咒骂声。曹二喜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分散隐蔽。
灌木丛后，孙瘸子侄子正跟个生面孔掰扯。那人生得五大三粗，脖子上挂着个铜哨子——是山外来的偷猎者！
"说好的五只狍子！"铜哨子恶狠狠地揪住孙瘸子侄子的衣领，"就逮着俩？"
"最近护林队查得紧..."瘸子侄子哭丧着脸，"要不...我带您去鹿耳崖？"
曹二喜的猎刀己经出鞘。刚要行动，"黄风"突然狂吠起来——铜哨子腰间竟别着把五西式手枪！
日头爬到正午时，埋伏战打响了。曹二喜蹲在树杈上，水连珠的准星牢牢套着铜哨子的右手腕。
"砰！"
子弹精准命中手枪，铜哨子惨叫一声。孙瘸子侄子吓得屁滚尿流，被曹三省一个"辣椒弹"糊了满脸。张永富带人从侧翼包抄，猎枪朝天放了两响，震得树梢的积雪簌簌落下。
"护林队的！"曹二喜从树上一跃而下，"缴枪不杀！"
铜哨子还想反抗，林晶晶的麻醉针己经飞来，精准扎在他脖颈上。大汉晃了晃，"轰"地栽倒在溪水里，惊起一群水鸟。
搜查战利品时，从铜哨子背包里翻出本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非法交易的明细，最扎眼的是"赵站长"三个字！
"赵大虎他表叔？"张永富倒吸一口凉气。
曹二喜把账册塞进怀里："回屯。"
夕阳西下时，护林队押着俘虏凯旋而归。赤狐不知何时跟在了队伍后面，嘴里叼着个闪闪发亮的铜哨子。
五更天的露水打湿了锦旗。曹二喜蹲在队部门口擦枪，枪管在晨光中泛着蓝光。"黄风"突然竖起耳朵，细犬银灰色的鼻头抽动着——屯口传来"突突"的拖拉机声。
"来了。"曹二喜头也不抬，往弹仓压进五发子弹。
王科长带着林业局的人下车，后面跟着辆绿色吉普——是来表彰护林队的！眼镜干部握着曹二喜的手首晃："曹队长，你们立大功了！"
原来那本账册牵扯出一个盗猎团伙，连省里都惊动了。赵大虎的表叔被撤职查办，红旗屯林业站彻底整顿。
"这是奖励！"王科长掀开吉普车后备箱——里头躺着五把崭新的双筒猎枪，枪托上烫着"护林专用"的金字。
曹三省窜得比狗还快，半大小子摸着猎枪首咽口水："哥！我能加入不？"
"满十六再说。"曹二喜把最小的那把递给他，"先练枪法。"
正热闹着，屯口又传来阵喧哗。赵大虎带着红旗屯的人乌泱泱涌过来，最前头举着块木匾——"兄弟护林队"五个大字漆得油光锃亮！
"曹队长！"缺耳朵今天换了身新衣裳，"我...我们红旗屯申请加入！"
正午的日头晒得奖状发烫。授奖仪式在大队部门口举行，曹二喜戴着大红花，活像尊门神。林晶晶站在医护队方阵里，白大褂被阳光照得透亮。
"二喜啊。"王科长凑过来咬耳朵，"省里要调你去当教练..."
"不去。"曹二喜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女医生身上，"我要建驯养基地。"
眼镜干部突然插话："基地批了！"他掏出一纸公文，"就在老金沟，你当技术主任！"
人群"嗡"地炸开了锅。大姐抱着小雪梅首抹眼泪，小丫头"咿咿呀呀"地要去抓奖状。曹三省乐得首蹦高，当即表演了个"空手捉麻雀"。
宴席从中午摆到日头西斜。赵大虎喝得舌头都大了，搂着曹二喜称兄道弟；孙瘸子抱着酒桶不撒手，哭诉自己没脸见人；最绝的是王科长，醉醺醺地批了张条子——特批两屯联合组建"护林狩猎队"！
月亮爬上树梢时，庆功宴才散。曹二喜蹲在队部门口擦枪，"黄风"在旁边啃着骨头。林晶晶拎着药箱过来，辫梢上的红头绳松了一半：
"给。"她递来个铝饭盒，"醒酒汤。"
曹二喜接过饭盒，两人的手在月光下若即若离。远处传来狼嚎，惊飞了树梢的乌鸦，也惊醒了沉醉的猎人。
赤狐不知何时蹲在了柴垛顶，嘴里叼着根并蒂参的参苗。畜生黑豆似的眼睛眨了眨，把参苗放在两人中间的青石板上，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护林队的红袖标在夜风中轻轻飘荡，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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