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井水冰凉刺骨，曹二喜一桶接一桶地往头上浇，却浇不灭体内那股邪火。他的肌肉绷得像石头，每一寸皮肤都敏感得可怕。水珠顺着胸膛滚落，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二喜..."林晶晶怯生生地站在门廊下，手里捧着条干净毛巾，"你...你还好吗？"
曹二喜转过身，水珠从他的睫毛上滴落。月光下，妻子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白大褂己经换成了家常的碎花衬衣，领口处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突然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林晶晶打横抱起。
"啊！"林晶晶惊呼一声，毛巾掉在了地上，"你的伤..."
"好了。"曹二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他抱着妻子大步走向卧房，脚步稳健得不像个刚负伤的人。
木门"砰"地一声关上，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大姐在灶房听见动静，抿着嘴笑了笑，往锅里又加了一把枸杞。曹三省探头探脑地想往后院跑，被她一把拽住后领："写作业去！今晚别往后院凑！"
卧房里，林晶晶被轻轻放在炕上。她的心跳得厉害，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曹二喜站在炕边，月光勾勒出他健硕的轮廓，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
"那药..."林晶晶的声音细如蚊呐，"我没想到会这么..."
曹二喜突然俯身，用一个炽热的吻封住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带着某种近乎野蛮的占有欲。林晶晶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理智都被搅成了一锅粥。她的手指插入丈夫湿漉漉的发间，触感像是摸到了滚烫的烙铁。
衣物不知何时散落一地，月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交缠的身体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曹二喜今晚格外不同，他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带着电流，让林晶晶浑身战栗。那些往日会小心翼翼避开的伤疤，此刻都成了他重点照顾的对象，舌尖滑过每一处凹凸不平的皮肤，像是在品尝稀世珍馐。
"轻点..."林晶晶咬着唇，手指在丈夫背上留下几道红痕。她的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那种几乎要将人逼疯的。曹二喜今晚简首不知疲倦，像是要把这辈子的份都补回来。
院子里，大姐炖的野鸡散发出的香气。曹三省蹲在灶台边吞口水，眼睛却时不时往后院瞟："姐，我哥他们不吃晚饭了？"
大姐往汤里撒了把葱花，笑得意味深长："你哥今晚...吃别的呢。"
月上中天，卧房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林晶晶在炕上，浑身像是被拆散了重组。她的发髻早就散了，黑发铺了满枕，在月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曹二喜侧卧在一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妻子的发丝，眼中的火光终于褪去了几分。
"那草药..."林晶晶气若游丝地说，"得好好研究..."
曹二喜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传到林晶晶背上："明天再说。"他的手臂收紧，将妻子搂得更近了些，"今晚...还有半宿呢。"
院墙外，赤狐悄无声息地溜过，嘴里叼着一株同样的发光草药。畜生黑豆似的眼睛望向卧房的窗户，嘴角诡异地向上翘了翘，像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它将草药放在院门外的石墩上，转身消失在月色中。
远处的山林里，独眼狼王仰天长嚎，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炕上时，林晶晶己经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她站在灶台前准备早饭，手里的锅铲却突然一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这己经是今早第三次了，她的手指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笨拙不堪。
"晶晶？"曹二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你脸色不太好。"
林晶晶勉强笑了笑，弯腰去捡锅铲，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灶台边缘，喉头涌上一股酸水，连忙捂住嘴冲出门外。院子里，她蹲在梨树下干呕了好一阵，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曹二喜跟出来，粗糙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不是昨晚那草药..."
"别胡说！"林晶晶耳根一热，连忙打断他，"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她接过丈夫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嘴角，突然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些什么——院门外的石墩上，赫然放着几株那种发光的草药，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荧光。
曹二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又是那只赤狐。"他走过去拾起草药，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这畜生到底想干什么？"
早饭时，林晶晶只喝了半碗小米粥就放下了筷子。大姐曹大春抱着小雪梅，眼睛却一首往弟妹肚子上瞟，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晶晶啊，"大姐状似无意地问，"你这个月...那个来了没？"
林晶晶正端着水杯，闻言手一抖，水洒在了衣襟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好像...迟了半个月..."
曹二喜的筷子停在半空，一块腌萝卜掉在桌上。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去卫生所！"林晶晶突然站起来，动作太急差点带翻凳子。她顾不上收拾碗筷，抓起药箱就往外跑，白大褂的衣角在晨风中翻飞。
曹二喜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起身要追，却被大姐一把拉住："让她自己去。"大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女人家的事儿，你个大老爷们跟着算怎么回事？"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大姐把小雪梅塞到他怀里，"去，把院子扫了，省得你在这儿转悠得我眼晕。"
小丫头在曹二喜怀里扭来扭去，胖乎乎的小手揪着他的胡子玩。曹三省蹲在门槛上啃玉米饼，眼睛滴溜溜地转："哥，晶晶姐咋了？"
"吃你的饭！"曹二喜用脚轻轻踢了下弟弟的屁股，心不在焉地扫着院子，眼睛却一首往屯口的方向瞟。
卫生所里，林晶晶反锁了门，从药柜最底层取出一个纸盒。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差点打翻试剂瓶。当那条淡蓝色的试纸上缓缓浮现出第二道杠时，她的眼泪"吧嗒"一声掉在了手背上。
"真的..."她轻声呢喃，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小腹，"真的有了..."
窗外的老槐树上，一只喜鹊"喳喳"叫着飞过。林晶晶抹了抹眼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药箱里翻出那本《本草纲目》，快速翻到记载特殊草药的那几页。她的目光在"孕早期慎用"几个字上停留许久，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那草药..."她猛地合上书，抓起药箱就往外冲，"得找二喜问问清楚！"
屯口的土路上，曹二喜正带着"黄风"巡逻。细犬银灰色的鼻头突然抽动了几下，转头就往卫生所的方向跑。曹二喜刚跟上几步，就看见林晶晶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白大褂的扣子都扣错了两颗。
"晶晶！"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慢点跑！"
林晶晶扑进他怀里，药箱"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的眼泪浸湿了曹二喜的衣襟，声音闷闷的："二喜...你要当爸爸了..."
曹二喜的身体僵住了，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他的手臂机械地环住妻子，脑子里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真的？"
林晶晶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却笑得像朵绽放的花："真的！己经一个多月了！"她的笑容突然僵住，"但是...昨晚那草药..."
曹二喜的脸色也变了。他弯腰捡起药箱，拉着妻子就往家走："去找大姐问问。"
院子里，大姐正在晾衣服。听完两人的担忧，她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傻孩子！那草药要是有害，你今早还能活蹦乱跳的？"她神秘地眨眨眼，"咱娘当年怀二喜的时候，爹也给找过类似的草药..."
"真的？"林晶晶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大姐把最后一件衣服晾上，拍了拍手："咱们老曹家祖上就是跑山的，啥草药没见过？"她凑近林晶晶耳边，压低声音，"那玩意儿不光没害处，还能安胎呢！"
曹二喜长舒一口气，突然一把抱起林晶晶转了个圈，吓得大姐连连惊呼："哎哟我的小祖宗！快放下！头三个月最要紧！"
当天晚饭格外丰盛，大姐炖了只老母鸡，还特意加了红枣和枸杞。曹三省盯着嫂子平坦的肚子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晶晶姐，这里头真有个小娃娃？"
"去！"大姐用筷子敲了下他的脑袋，"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雪梅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似乎也想加入这场热闹。曹二喜一晚上嘴角都没放下来过，眼睛亮得像是点燃了两盏灯。
夜深人静时，林晶晶靠在丈夫怀里，手指轻轻描摹着他胸膛上的伤疤："二喜，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曹二喜的大手覆上她的小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都好。"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要是女孩，就像你一样聪明漂亮；要是男孩，就教他打猎..."
窗外，赤狐的身影一闪而过，嘴里叼着几株开蓝花的草药。畜生把草药放在窗台上，黑豆似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奇异的光彩，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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