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屏幕上一片空白。
原本存储在服务器上的调查资料，全部消失了。文档目录里只剩下一个个空文件夹，像是被人精心清理过一样。
林晓棠站在我身后，盯着屏幕看了几秒，低声说：“不是误删。”
“是入侵。”我说，“而且是定向清除。”
她没说话，走到另一台终端前，快速调出系统日志。几秒钟后，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最后一次访问记录显示，有人通过远程终端登录了我们的服务器，时间是昨晚十一点零七分。操作权限……很高。”
“技术科怎么说？”
“他们说备份数据也丢了。”她抬起头，“连本地缓存都被清空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关键词：IP地址、访问时间、删除路径。
“调取完整日志。”我说，“我要知道他从哪进来的。”
林晓棠点头，开始手动恢复部分日志碎片。几分钟后，她指着屏幕上一段数据说：“这是残留下来的访问路径。你看这个IP地址，结尾有个‘43’。”
“什么意思？”
“不清楚。”她摇头，“但不像是随机生成的。更像是人为标记。”
我盯着那串数字，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黑客留下痕迹，从来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传达某种信息。
“继续查。”我说，“另外，把我们之前打印出来的纸质材料都找出来。”
她起身离开，我则拨通了周小满的电话。
“沈队。”他接得很快。
“你那边有没有云汇科技和宏达资本的原始资料？”
“有。”他说，“我都备份了一份，放在自己电脑里。”
“很好。”我说，“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比对一下我们丢失的数据，和你手头的版本之间有没有差异。”
“明白。”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这次入侵，来得太快，太精准。
就像是有人一首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林晓棠拿着几张打印纸回来，脸色有些发白。
“我在恢复的日志里找到了一个奇怪的词。”她将纸递给我。
我接过，上面是一段残缺的信息：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普通黑客会留下的东西。
这像是一种挑衅，更像是一种宣告。
“这不是普通的网络攻击。”我说，“这是冲着我们来的。”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是说……他们知道我们在查什么？”
“不止知道。”我说，“他们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知道。”
她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夜色依旧深沉，远处的霓虹灯在雨雾中模糊成一团光晕。
“张振邦那边呢？”我问。
“还在省纪委那边。”她说，“暂时没人能联系上他。”
“那就别等了。”我说，“我们自己动手。”
她点头。
“先查那个IP地址。”我说，“我要知道它到底来自哪里。”
她回到电脑前，开始追踪信号源头。几分钟后，她皱眉道：“信号跳转了好几次，最后停在城东的一个废弃数据中心。”
“哪个？”我问。
“以前是一家金融公司的总部，三年前因为涉嫌洗钱被查封。”她顿了一下，“后来一首没人接手。”
我记下了地址。
“走。”我说，“我们得去一趟。”
她拿起外套，跟着我走出办公室。
电梯缓缓下降，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
我知道，这一趟不会轻松。
但有些事情，必须去做。
我们赶到城东时，己经是凌晨两点。
那座数据中心孤零零地矗立在街角，玻璃破碎，外墙斑驳。门口挂着一块己经生锈的牌子，上面写着公司名称，字迹己经被雨水冲刷得几乎看不清。
我推开大门，灰尘扑面而来。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洒进来，照在地上，像一道苍白的伤痕。
林晓棠打开手机闪光灯，我则握紧了腰间的配枪。
我们沿着楼梯一层层往上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楼里回荡。
三楼，曾经是这家公司最核心的办公区域。
门推开的那一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墙上的显示器己经熄灭，键盘上积满了灰尘。
但角落里的一台主机，居然还插着电源。
我走过去，按下开机键。
屏幕亮起，出现了一个登录界面。
没有用户名，只有一个密码输入框。
我试了几个常见的组合，都没成功。
“会不会是加密系统？”林晓棠问。
“可能是。”我说，“但也有可能……是留给我们的。”
她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屏幕。
几秒钟后，我输入了那句留言的最后一句：
大音希声
回车。
画面一闪，进入了一个隐藏界面。
里面是一个文件夹，标题写着：青蚨指数-1.0
我点开，里面是一串复杂的交易记录、资金流向图谱，还有几个加密的附件。
林晓棠凑过来，轻声道：“这些数据……比我们掌握的还要详细。”
“看来，他们早就盯上了我们。”我说。
她抬头看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合上笔记本，目光落在窗外那片黑暗中。
“既然他们想玩。”我说，“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短信跳了出来：
“你以为你在追查真相，其实你只是棋盘上的一颗子。”
我盯着那句话，嘴角微微扬起。
“呵。”我低声笑了笑，“想吓我？还不够格。”
林晓棠站在我身边，轻轻叹了口气。
“你打算怎么回应？”她问。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条短信截图保存下来，然后打开了微信。
给周小满发了个消息：
“明天一早，带人来城东数据中心。”
发送完毕，我关掉手机，转身朝门口走去。
“走吧。”我对林晓棠说，“天快亮了。”
她跟在我身后，没有再说一句话。
大楼外的风很大，吹得衣角猎猎作响。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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