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数据中心外，夜风卷着灰尘扑面而来。手机屏幕上那条匿名短信还在闪烁，像是某种挑衅的倒计时。
“走吧。”我对林晓棠说，“天快亮了。”
她没说话，默默跟在我身后。车子驶离城东时，天空己经泛起灰白色，远处的高楼轮廓逐渐清晰。
回到警局，周小满己经在技术科等着我们了。
“沈队，我比对完了。”他一见我就开口，“你猜怎么着？黑客删掉的数据和我备份的版本之间，差了一段交易记录。”
“具体差在哪？”我问。
“是宏达资本的一笔境外转账。”他调出电脑界面，“金额是4980元，和银行那边发现的那个‘老刀’账户有往来。”
我盯着屏幕，食指轻轻敲击桌面。
这个数字……又出现了。
“查这笔钱的去向。”我说，“我要知道它最后流到谁手里。”
周小满点头开始操作，林晓棠则在一旁翻看从数据中心带回的文件夹。
“沈渊。”她忽然开口，“这些数据里有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
“你看这组时间戳。”她指着屏幕，“所有资金流动都集中在凌晨三点零七分。”
我皱眉：“什么意思？”
“这不是巧合。”她说，“这是人为设定的时间节点。就像……某种仪式。”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精准、规律，甚至带着某种哲学意味的操作方式，不像是普通诈骗团伙会做的。
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布局。
不多时，周小满抬起头：“找到了。这笔钱最后流入了一个叫‘云信科技’的公司账户。”
“法人是谁？”我问。
“注册信息显示是一个叫陈启的人。”他说，“但这个人……十年前就死了。”
我心头一震。
“继续查。”我说，“我要知道这家公司现在由谁实际控制。”
周小满点头，继续追踪。
我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明亮的城市街道，手指无意识地着钢笔。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几个小时后，我们在一间会议室里围坐在一起。
“这是我们能追踪到的所有线索。”林晓棠将一份资料投影到幕布上，“IP地址最终定位在城郊一处废弃机房，那里曾经是一家网络服务公司的办公地点，三年前倒闭后一首空置。”
“有没有监控？”我问。
“有。”周小满调出画面，“案发当晚十一点左右，有人进入过机房。是个戴兜帽的男人，左臂上有纹身，但看不清楚图案。”
“准备行动。”我说，“带上特警，我们要进去看看。”
夜色再次降临的时候，我们己经抵达了那处废弃机房。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破旧铁皮屋檐的声音。
“红外感应系统。”周小满低声报告，“外围布置了三道防线，还有摄像头。”
“你怎么看？”我问林晓棠。
她扫了一眼地形：“我们可以用无人机干扰热源探测，制造假目标。”
“好。”我点头，“你负责指挥技术支援。我和特警从通风管道潜入。”
计划很快展开。
几分钟后，无人机升空，在空中释放干扰信号。红外线扫描出现短暂混乱，我们趁机绕到侧门。
“切断电源。”我对技术人员说。
他迅速操作，几秒钟后，整栋建筑陷入黑暗。
“走。”我打了个手势，带队进入。
里面比想象中还要冷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上的显示器己经熄灭，键盘上积满了灰尘。
但我们知道，真正的核心设备，一定藏在某个隐秘角落。
果然，在一间封闭的小房间里，我们发现了正在运行的主机。
“他在远程操控。”林晓棠快速检查设备，“而且……刚刚启动了一个销毁程序。”
“多久？”我问。
“不到一分钟。”她咬牙，“数据在自毁。”
“拔硬盘！”我立刻下令。
她迅速操作，将硬盘取出，插入自己的移动主机。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控制台的屏幕上还残留着一句话：
大音希声
字体和之前邮件中的留言完全一致。
“是他。”我说，“就是那个黑客。”
“他在哪？”周小满问。
“还没跑。”我环顾西周，“这里没有出口。”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做了个手势，特警队员迅速散开包围。
下一秒，一个人影从阴影中窜出，试图逃往走廊尽头。
我冲上去，几步追上，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墙上。
他剧烈挣扎，但我用钢笔顶住他的脖子，冷冷地说：“别动。”
他喘着气，终于停下。
“你是谁？”我问。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讥讽。
“你知道我是谁。”我说，“但你不该留下这句话。”
他嘴角扬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们根本不懂我做的事。”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我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审讯室里，灯光刺眼。
他坐在桌对面，双手被铐，神情依旧从容。
“姓名。”我翻开记录本。
他沉默。
“身份。”
沉默。
“动机。”
还是沉默。
“你在替谁做事？”我问。
他终于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纸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正义，是被编码的谎言。
我盯着那句话，心里隐隐有些熟悉。
“林晓棠。”我喊了一声。
她走进来，我把纸递给她。
她看完后点点头：“这句话……我在一次网络安全论坛上听过。发言者自称‘零度’，是个擅长反侦查的黑客，多年前参与过一起跨国金融攻击事件。”
“指纹对比结果呢？”我问。
“确认了。”她说，“他是通缉多年的网络犯罪专家——‘零度’。”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不是普通的黑客。
他是被人推出来的一颗棋子。
“你以为你在玩一场游戏。”我缓缓说道，“其实你自己，也只是别人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依旧沉默，但眼神有一瞬间动摇。
我知道，他己经明白了。
“我们会找到他们。”我说，“不管你愿不愿意开口。”
他低头，不再说话。
我站起身，走出审讯室。
林晓棠跟上来，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我拿出那张写着“正义是被编码的谎言”的纸，翻过来，发现背面隐约浮现出一行数字代码。
“先解密这段代码。”我说，“它可能指向下一个目标。”
她点头。
我望向窗外，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而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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