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的余音，还在大殿中回荡。
萧清雪的身体僵在原地，脖颈处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还未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灵魂被抽离的空洞。
顾长夜松开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转身，面对着己经完全臣服的柳青玄。
“剑冢深处，本座要进去看看。”
他没有用商量的语气，而是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李青玄的身躯几不可查地一颤。
那是一位宗主最后的底线。
“圣主……”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剑冢是我宗根基所在，里面封印着历代祖师的剑魂，若有差池……”
“你在教我做事？”
顾长夜的问话很轻，却让李青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殿内刚刚凝聚的归属感，似乎随着这句问话，又变得摇摇欲坠。
李青玄立刻躬身，姿态放得更低。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恳请圣主，但……但请务必手下留情，莫要毁了剑冢根基。那是我青云剑宗最后的念想了。”
这番话，几乎是哀求。
他己经放弃了所有尊严，只为保住宗门最后的火种。
【这老狐狸，还挺会审时度势。】
顾长夜心中评价了一句。
【系统标记的机缘是【诛仙剑道传承】，又不是要我拆了他家祖坟，答应他也无妨。】
“可以。”
他吐出两个字。
李青玄如蒙大赦，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多谢圣主！”
“不过，”顾长夜话锋一转，视线再次投向那道孤零零的白色身影，“她，要跟我一起进去。”
李青玄看向萧清雪，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
让宗门最杰出的弟子，以“剑侍”的身份，陪着一个外人，进入宗门最神圣的禁地。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讽刺。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绝对的服从。
“一切……谨遵圣主法旨。”
……
青云剑宗的后山，一处绝壁之下。
这里人迹罕至，灵气却浓郁得化不开。
李青玄领着顾长夜和萧清雪来到此地，身后跟着几位面色凝重的太上长老。
他走到一面光滑如镜的山壁前，双手结出一个繁复的印诀，口中念念有词。
“以吾之血，承祖师之命，开！”
一滴精血从他指尖弹出，没入山壁。
轰隆隆——
整座山体开始震动，那光滑的山壁上，无数玄奥的符文亮起，交织成一扇高达数十丈的巨型石门。
一股苍茫、古老、锋锐到极致的气息从门缝中泄露出来。
在场的长老们，包括李青玄在内，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运功抵挡那股扑面而来的剑意。
唯有顾长夜，负手而立，衣袂不动。
萧清雪的娇躯也在颤抖。
但这颤抖，一半源于屈辱，另一半，则源于一名剑修面对无上剑道时的本能激动。
她的剑心，在渴望，在欢呼。
可她的理智，却在被一遍遍地凌迟。
“这就是你们的底蕴？”顾长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看起来，还不错。”
他抬步，走向那扇缓缓开启的巨门。
“跟上。”
命令的对象，是萧清雪。
萧清雪站在原地，双脚如同灌了铅。
进去吗？
以这种不堪的身份？
她的骄傲，她的尊严，在这一刻发起了最后的抵抗。
顾长夜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
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挣脱。
那股力量拉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
在踏入巨门的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
她的师尊，那些平日里敬仰的长老，都站在外面，用一种复杂到极点的表情看着她。
像是在看一件献给魔王的祭品。
巨门，轰然关闭。
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一位太上长老才颤巍巍地开口。
“宗主……我们，真的做对了吗？”
李青玄望着那扇紧闭的石门，脸上血色尽褪。
“我们别无选择。”
他闭上眼睛，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从今天起，青云剑宗的命运，不再由我们自己决定了。”
……
门内，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并非阴暗的墓穴，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
无数道流光在空中穿梭，每一道流光，都是一道精纯到极致的剑意，或霸道，或灵动，或狠厉。
这里是剑的世界，剑的天堂。
萧清雪彻底呆住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甚至那颗尘封的剑心，都在这片空间里雀跃。
在这里修炼一天，可抵外界一年。
这就是剑冢核心！
这就是宗门传说中，只有历代宗主和天资最卓绝的圣子才能进入的地方！
可她此刻，却是以……
“很惊讶？”
顾长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己经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这里任何一道剑意，都比你师尊传授给你的《青云剑诀》要高明百倍。”
萧清雪咬着下唇，没有作声。
她无法反驳。
“你觉得，凭他，一辈子能带你到这里来吗？”
顾长夜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剑，一剑一剑，刺穿着她最后的防线。
“他不能。”
顾长夜替她回答了。
“他只会让你守着那些可笑的规矩和所谓的尊严，然后眼睁睁看着宗门走向灭亡。”
他一步步走向萧清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而我，能给你他给不了的一切。”
“力量，境界，还有你穷尽一生也无法想象的剑道风景。”
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触碰她，只是摊开在她面前。
“现在，你还觉得你的坚持有意义吗？”
萧清雪的心，更乱了。
她所坚守的一切，在绝对的力量和赤裸裸的现实面前，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师尊的妥协，同门的屈服，以及眼前这片她做梦都想进入的剑道圣地。
所有的一切，都在冲击着她二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
【叮！投资目标‘萧清雪’忠诚度-20！当前忠诚度：-50（极度憎恨）！】
【警告！投资对象内心正在剧烈挣扎，道心出现裂痕，存在走火入魔风险！】
【检测到投资对象身负【九窍玲珑剑心】，与【诛仙剑道传承】契合度99%！】
【触发特殊投资方案：以【诛仙剑道传承】为其重塑道心，可将其彻底收服，并有极大概率使其忠诚度首接提升至‘死忠’！】
顾长夜的脑中，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
走火入魔？
那可不行。
还没开始薅羊毛，韭菜就要自己烂掉了？
“看来你还是想不通。”
顾长夜收回手，不再理会她。
他径首朝着这片星空的最深处走去。
他的步伐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就知道目的地在何方。
萧清雪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要做什么？
(http://www.220book.com/book/RKX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