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过中天时，赵五的玄色披风还滴着夜露。
他单膝跪在武植帐前，指节叩了叩地面："陛下，辽军动静不对。"
案上烛火被风卷得摇晃，武植正用炊饼模子压着新绘的云州地图，闻言抬眼。
这个跟着他从阳谷县斥候一路拼杀上来的情报统领，此刻眉峰紧拧，喉结动了动："耶律大石把各营主将都召进中军帐了，马厩里的草料添了三倍，伙房杀了二十头羊——"他从怀里掏出半块带血的羊骨，"这是混进后厨的细作塞给末将的，骨头上刻着'寅时三刻'。"
"要反扑了。"吴用的羽扇"唰"地展开，他正蜷在帐角啃冷馒头，此刻突然首起腰，扇骨敲了敲案几，"辽人输了萧干这仗，面子比命金贵。
耶律大石要立威，必然选个最狠的招儿。"
武植的拇指着炊饼模子边缘的豁口——这是当年潘金莲在阳谷县给他补的，用铜片焊得歪歪扭扭。
他望着帐外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武"字旗，忽然笑了："那咱们就给他个台阶下。"
"台阶？"赵五抬头，眼底闪着疑惑。
"黄金二十车，西域舞姬十二人。"武植从怀里摸出块半焦的炊饼，掰成两半，"告诉耶律大石，孤愿割幽云六州，换北边五十年太平。"
吴用的扇子停在半空，羊油从馒头里渗出来，滴在他青布道袍上："好个欲擒故纵！
辽人刚吃败仗，正怕咱们乘胜追击，这时候送议和信，耶律大石必然松防。"他突然压低声音，"可那十二舞姬......"
"三娘。"武植转头看向帐后。
布帘掀开时，扈三娘的玄铁刀正擦得锃亮。
她今日没穿铠甲，月白绸裙裹着腰肢，发间别了朵红珊瑚，倒真像教坊司出来的头牌："陛下要我当那把扎进耶律大石心口的刀？"
"扎进去，再搅两下。"武植把半块炊饼塞进她手里，"饿了就吃，别像上次在青州，为扮哑女饿晕在马车上。"
扈三娘咬了口炊饼，焦脆的饼渣落进领口，她低头笑："当年在扈家庄，我爹总说'女儿家要端着'，现在才知道，跟着陛下，饿了能吃，有仇能报，痛快。"
子时三刻，辽军大营的灯笼连成串。
耶律大石摸着金漆酒樽，盯着帐外鱼贯而入的舞姬。
最前面那个穿月白裙的，腰肢细得能掐断，发间的红珊瑚在烛火下晃得人眼晕。
他灌了口马奶酒，冲左右大笑："都说南朝皇帝是卖炊饼的泥腿子，现在倒会做人！
幽云六州？
哈哈，等我明日踏平云州，这破地方连块砖都剩不下——"
话音未落，那舞姬己旋到他跟前。
红珊瑚擦过他脸颊时，他闻到股熟悉的血腥味——是玄铁刀特有的冷铁味。
"你是谁？"他猛拍案几，酒樽摔在地上。
扈三娘的指尖划过他喉结，藏在袖中的机关匕首"咔"地弹出半寸："我是来取你项上人头的。"她另一只手迅速扯开他腰间玉佩，里面果然塞着调兵虎符。
帐外突然传来巡夜的号角声。
耶律大石瞳孔骤缩，正要喊人，却见那舞姬眼尾一挑，抄起他案上的酒樽砸向香炉。
火星溅在帐角的火油布上，"轰"地腾起烈焰。
"救火！
救火！"帐外乱作一团。
扈三娘拽着耶律大石的衣领，把他塞进香炉下的暗格——这是她昨夜趁送酒时摸清的结构。
暗格里霉味刺鼻，耶律大石挣扎着咬她手腕，她反手用珊瑚簪戳他掌心："再动，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狼。"
与此同时，十里外的土坡后，赵五的手按在引信上。
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地道的土，那是他带着二十个死士，用了三夜从云州废墟挖到辽军帐下的。"三娘该得手了。"他摸了摸怀里的铜哨——这是和扈三娘约好的信号，"三长一短，吹完就跑。"
哨声划破夜空时，赵五猛拽引信。
地底下传来闷雷似的轰鸣，辽军中军帐的柱子"咔"地断裂，夯土混着木梁砸下来，正好封住暗格的出口。
"杀！"武植的玄铁枪尖挑开帐帘时，火星正从坍塌的中军帐里往外窜。
他骑的乌骓马喷着白气，五千铁骑跟在身后，马蹄声像滚过大地的闷鼓。
辽军士兵还穿着单衣，有的抱着头往营外跑，有的跪在地上用契丹语哭嚎。
"耶律大石呢？"武植一枪挑飞个举刀的百夫长，血溅在他玄色龙袍上。
"在......在香炉下！"个浑身是土的辽兵跪在他马前，抖得像筛糠。
扈三娘从火海里冲出来时，发间的红珊瑚只剩半块，裙摆烧了个大洞。
她扛着昏迷的耶律大石，玄铁刀上还滴着血："陛下，狼崽子逮着了！"
天快亮时，囚车的铁栏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响。
耶律大石的金冠歪在一边，脸上有道刀疤，正是扈三娘用珊瑚簪划的。
他盯着武植腰间的炊饼模子，突然笑了："你当真以为......"
"我当什么？"武植伸手扯住他头发，强迫他抬头看城楼上的"武"字旗，"你说要复汉地旧疆，现在，该我踏平你的临潢府了。"
晨雾漫上来时，城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哨兵的喊声响彻街道："陛下！
北门外有一队骑兵，举着女真的狼头旗！"
武植望着渐渐清晰的马蹄印，手指轻轻叩了叩炊饼模子。
他想起昨夜在地道里，赵五说女真使者上个月还在辽营喝酒——现在辽军大败，他们倒来得巧。
"带他们去偏殿。"他转身走向皇宫，龙袍下摆扫过耶律大石的囚车，"告诉女真人，孤没空见客。"
残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武植摸出怀里的半块炊饼，咬了口。
还是当年的味道，焦脆里带着甜。
他望着北方的天空，那里有更烈的风，更狠的敌——但没关系，泥腿子的刀，总能砍穿所有障碍。
作者“黄山秋梦”推荐阅读《穿越武大郎，谁敢再动我的潘金莲》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RM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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