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下来时，端木阳靠在操场看台的阴影里，指尖的烟燃得忽明忽暗。风带着青草味吹过，把白色烟雾揉碎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旁。他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石子，眼神落在远处教学楼亮起来的窗户上，像是在想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
“同学！干什么呢！”
一声厉喝突然从身后炸开，端木阳手指猛地一紧，烟差点掉在地上。他回头时，教导主任己经黑着脸冲了过来，手里的手电筒光柱首首打在他脸上，晃得他眯起眼。
“抽烟？胆子不小啊！”主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狠狠扔在地上碾灭，火星溅了两下就灭了，“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端木阳没说话，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他能闻到主任身上淡淡的茶味，还有自己校服袖口残留的烟草味。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力道大得让他皱了皱眉。“跟我去办公室！”主任拽着他就往教学楼走，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路过走廊时，几个晚归的学生停下来看热闹。端木阳垂着眼，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惊讶，有窃笑，还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他挣了一下没挣脱，索性不再动弹，只是盯着前方主任花白的后颈，心里默默盘算着待会儿怎么跟老班解释——毕竟，他己经是办公室的“常客”了。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泛着旧木头和浓茶的混合气味。端木阳被按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作者“红龙水晶002”推荐阅读《五人组的日常生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金属椅腿硌得他后腰发疼。对面的主任“哗啦哗啦”翻着年级花名册，眼镜滑到鼻尖，语气像冰碴子：“端木阳？高一（7）班？我就说这张脸看着生，新生就敢在操场抽烟？”
他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袖口的线头。烟味还混在傍晚的风里，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得他不自在。
“叫家长。”主任把花名册摔在桌上，纸页震得绿萝叶子抖了抖，“你家长电话多少？现在就打。”
端木阳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窗外的夕阳正把教学楼染成橘红色，办公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他刚想开口说“我爸在外地”，门突然被敲响了。
“报告——”班主任林老师探进头，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主任，这是高一（7）班的周记本，端木阳他……”
“没看见我处理违纪呢？”主任皱着眉挥手。
“您先看看这个。”林老师把一本周记递过去，语气带着点犹豫，“他这周写了篇关于物理实验的观察报告，思路特别清晰，还附了自己画的电路图，物理组老师看了都觉得难得。”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教导主任狐疑地接过本子，翻了两页，眉头渐渐从拧紧变成松动，又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审视看向端木阳。端木阳自己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班主任会这时候出现，更没料到随手写的观察笔记会被拿出来——毕竟，他刚因为抽烟被抓，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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