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春嫕的齿尖陷入颈侧嫩肉时，江不晚猛地攥紧桌沿。
春日的阳光透过茜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地上。细密的疼里混着酥麻，顺着脊骨往下窜。
江不晚咬住下唇，喉间却泄出一丝呜咽。
"疼？"南春嫕的唇贴着齿痕游移，热气灼着那圈泛红的印子，"谢姑娘扯你袖子时，倒不见你躲。"
江不晚仰头吞咽喘息，眼圈漫上胭脂色。掌心，像她此刻崩乱的吐息。南春嫕忽以舌尖轻扫齿痕——
客栈的茶具被撞得轻响，南春嫕的手指还勾着江不晚腰间那条玄色玉带，慢条斯理地缠绕在莹白的指节上。
窗棂透进的薄光，恰好笼住江不晚被抵在桌上的身影。她微微仰着头，喉结克制地滚动了一下，颈侧绷紧的线条一路延伸进微敞的衣领深处。
“谢姑娘碰的……是这儿？”南春嫕的声音压得又低又软，像初春刚融的雪水，底下却藏着冰棱。
她指尖顺着玉带边缘，若有似无地划过江不晚腰侧。
江不晚吸了口气，木料的微凉透过薄薄春衫传到身上。她没动，只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看南春嫕眼睫下那片小小的、因吃味而格外生动的阴影。
“她只是情急之下扯了衣袖。”声音放得平缓，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衣袖？”南春嫕忽然笑了，那笑意没到眼底。
她手上骤然发力，江不晚被她拽得一个猝不及防，几乎撞进她怀里。
温热的、带着清苦药香的吐息，羽毛般拂过江不晚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可我瞧着，她指尖离这玉带，不过寸许……”她微微侧头，温软的唇竟擦过江不晚绷紧的下颌线，齿尖不轻不重地叼住她衣襟最上方那颗光滑的盘扣。
“阿晚，”她含糊地唤，齿列在冰凉的玉石上留下细微的磕碰声，湿热的气息透过衣料熨帖着肌肤。“那声音里揉着三分委屈七分狡黠。
江不晚呼吸一滞，掌心抵着粗糙的木纹，指尖用力到泛白，才堪堪压下心头那股被撩拨起的、想要反客为主的躁动。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己被强行按下，只余一片纵容的深潭。
她甚至微微放松了身体，将自己更全然交付给身下的桌子和身前这个人，仿佛无声宣告：随你。
这无声的默许像火星溅入干柴。南春嫕眼底那点强装的冷意瞬间被烧融，她哼了一声，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和得寸进尺，手指灵活地钻进江不晚虚握的掌心，十指强硬地交扣住，压在那木桌上。另一只手则顺着腰线向上，指尖在江不晚心口的位置，隔着衣料，极慢地点着。
空气粘稠得如同窗外江南未散的雨气，又热得能灼伤人。
时间被无限拉长，只有彼此纠缠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首到楼下隐约传来傅氿清亮的催促声，南春嫕才像终于尽了兴，松开了了她。
她退开一步，指尖却还留恋地拂过江不晚被压出褶皱的衣襟，慢条斯理地将它抚平。
她抬眼，撞进江不晚沉静的目光里，那里面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恼意，只有一片深邃的、足以溺毙人的温柔。南春嫕心头那点残余的醋意，被这目光无声地一熨，彻底化作了柔软的青烟，袅袅散去。
“好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解气后的轻快，转身去整理方才纠缠时碰歪的茶具，耳根却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江不晚看着她刻意忙碌的背影，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她走到窗边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提笔蘸墨，笔走龙蛇，字迹沉稳而迅疾。
写罢，她取过一只系在窗棂上的灰羽信鸽，将细细卷好的纸条小心塞入它腿间的小筒上。
推开窗棂，信鸽扑棱棱振翅，化作一点灰影，迅疾地没入青灰色的天幕，朝着南方振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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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滚，将江南的烟柳远远抛在身后。北上的路途漫长，车窗外景致渐渐染上开阔疏朗的北地气象。
傅氿策马行在最前，少年人的身影在春阳下挺拔如新抽的竹。
他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柄上系着的赤红剑穗随着马匹的颠簸跳跃翻飞，像一团活泼的火苗，在略显沉闷的车队里格外醒目。
他时而会勒马回望，朝着马车窗内朗声喊：“前面有片野杏林，开得正好！” 声音清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
沈从骑着一匹青骢马，不远不近地缀在车队侧后方。
她大多时候沉默着，目光投向道路尽头渺远的天际线。偶尔有风吹过，拂动她素色的衣袂，她会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抚过挂在腰间的物什。
里面空了。
她素来淡漠的眉宇间便会掠过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悲凉，慢慢的又变得柔润。
马车内，棠眠捧着一卷书册，在微微颠簸的车厢里依旧坐得端正。
她膝上摊着一本诗集，目光却常常越过书页，投向车窗外急速倒退的山野田畴。
有时看得入神，纤长的手指会无意识地在摊开的书页边缘轻轻敲击，仿佛在应和着心中流淌的韵律。
阳光透过薄薄的车帘，在她低垂的眉眼和素雅的衣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宁静得像一幅工笔仕女图。
谢清己被妥善安排，由几名沉稳干练的江府心腹护送，乘坐另一辆更舒适安稳的马车，调头南下，朝着富庶安稳的江南而去。
临别前，她隔着车窗望了江不晚一眼，那双惯会泫然欲泣的眸子里，此刻却是一片平静的深潭，只低低说了句：“江南……也好。”
车帘落下，隔绝了视线，也暂时隔绝了那份刻意为之的柔弱与纠缠。
速度不减，碾过尘土，也碾过时光。
当暮色西合，天边被染成一片浓重的金红时，前方地平线上，终于浮现出连绵巍峨的轮廓。
厚重的城墙如同巨龙盘踞，沉默地矗立在苍茫暮色里。
“到京城了！” 傅氿勒住马，声音里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终于抵达的兴奋。
江不晚掀起车帘一角，目光投向那越来越近的庞然巨物。
夕阳的余晖泼洒在城楼厚重的砖石上，泛起一片沉郁的暗金色泽。
城门口人流车马汇集，喧嚣声浪隐隐传来。一股混杂着尘土、人烟、以及某种无形压力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握着车帘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发白。
希望，希望可以找到。
南春嫕的手悄然覆上她的手背，带着熟悉的气息。江不晚侧过头，对上南春嫕沉静的目光。她反手握住那只手，力道沉稳。
马车汇入城门口喧嚣的车流人潮，朱红色的巨大城门缓缓将她们吞入京城的腹地。
暮色彻底沉落，京城千家万户次第亮起的灯火，在她们身前连成一片璀璨而深不可测的星海。
几人快速安顿后，决定出来见见世面。
京城人潮如织，糖画摊子的焦香混着胡商兜售的香料，织成一张繁华的网。
傅氿沉浸式看兵器锻造，沈从停在药摊前捻起一片晒干的雪莲，江不晚和南春嫕十指相扣闲逛。
"闪开！惊马了！"
人群如炸开的蚁巢西散奔逃。一匹棕红的马疯了般冲向正在买书的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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