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将青铜骑兵的轮廓撕成碎片。任天明反手拔出陌刀,刀锋割开风墙的刹那,三百具马鞍悬挂的颅骨同时张口——青铜蜈蚣如箭矢射向众人!
"趴下!"凝香扯碎归义旗裹住沙地。蜈蚣群撞上靛蓝旗布的瞬间,旗角金狼徽突然怒张獠牙,将首波毒虫吞入图腾。左颊带疤的百夫长怒嚎挥鞭,幸存的蜈蚣钻入流沙,黄土地面顿时隆起百道蛇形土丘。
胖大叔突然撕开胸前毒疮。半嵌在腐肉中的日晷迸出青光,晷针疯转着指向东北沙丘。"阵眼在移动!"他染血的指甲抠进晷盘缝隙,"三更前不到焉耆..."话音未落,沙丘轰然塌陷!流沙裹着众人坠入地缝,灼热的青铜气息扑面而来。
地宫弦杀
阿拓的火折照亮弧形岩壁。整面山体凿刻着巨型五线谱,青金石镶嵌的音符延伸向黑暗深处。凝香腕间残留的铜链突然绷首,链条自行叩击岩壁,奏出《轮台破阵乐》的变调音节。
"是龟兹兵策谱..."她指尖抚过最高处的折线符号,"但缺了商音定弦。"
岩缝突然渗出黑油。胖大叔用战靴蘸取原油,在五线谱缺漏处抹出三道粗痕。油痕触到岩壁的刹那,整座地宫震颤如雷!十万根青铜弦从穹顶垂落,弦丝割裂空气发出厉啸。任天明挥刀斩弦,陌刀竟被丝弦反震脱手——那弦丝表面密布倒刺,分明是淬毒的马鬃绞成!
沙粒从头顶簌簌坠落。青铜蜈蚣正从地缝涌入,百足划动毒弦奏出刺耳噪音。胖大叔突然扑向岩壁,染毒的臂膀狠狠撞向青金石音符。黑血渗入石缝的瞬间,十万毒弦齐鸣!声浪将蜈蚣群震成铜粉,音波在岩壁反弹凝聚,竟在虚空显出疏勒城微缩影像。
倒影血阵
影像中的唐军正在屠城。任天明瞳孔骤缩——挥刀斩向妇孺的"唐兵",皮甲下赫然露出葛逻禄人的狼头刺青!凝香突然割破指尖,血珠弹向影像中的城主府。血滴穿过虚像砸上岩壁,青金石音符应声爆裂,露出后面藏着的青铜管道。
"是运兵道的支渠!"阿拓钻入管口惊呼。管壁錾刻的北斗星图延伸向前,星轨间嵌着黏土捏制的唐军小人。任天明虎符贴近星图时,所有黏土人突然转身——脖颈皆系着靛蓝布条!
胖大叔体内日晷突然爆鸣。晷针猛跳至戌时三刻,东北方的管壁轰然洞开。热风卷着沙粒扑来,眼前竟是悬在百丈深渊上的青铜祭坛!
悬坛骨钟
七根青铜链将祭坛吊在虚空。坛心矗立着人骨垒成的巨钟,钟锤竟是半截陌刀——刀柄缠着的靛蓝麻布与[高仙芝佩刀如出一辙。钟面刻满突厥狼头与唐军鹰徽,撞击处凝结着黑红血垢。
"子时鸣钟,阵眼永固..."凝香念出钟沿铭文,"这是镇魂钟!"
任天明虎符刚触到骨钟,符身箭痕突然钻出青铜蜈蚣虚影。虫影扑向钟面鹰徽的刹那,骨钟内传出闷雷般的轰鸣!钟口震出飓风将众人掀翻,纷飞的骨屑在空中凝成王铮的虚像。
"快走!"虚像的嘴唇无声开合。任天明顺着他指尖望去,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奇忆记》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祭坛边缘的青铜板正缓缓升起——板下深井中,无数明光铠残片随黑油沉浮,甲胄缝隙间伸出密密麻麻的枯手!
油井尸兵
胖大叔的战斧劈在青铜井盖上。火星迸射处显出一行凿文:"天宝十载疏勒镇殉卒冢"。凝香突然扯下归义旗抛向深井,旗布触到黑油的瞬间,井中残甲竟自动拼合形!
首具铁尸攀出井口时,面甲弹开露出腐坏的脸——正是沙盘幻境中的黏土张五郎!尸兵骨手抓向凝香的刹那,任天明陌刀斩断其颈椎。头颅滚落祭坛的瞬间,颈腔里窜出的却不是血,而是嘶鸣的青铜蜈蚣!
"它们在炼尸为儡!"阿拓火折掷向尸群。火焰顺黑油蔓延,数百铁尸在火海中熔成青铜汁液。胖大叔突然惨叫跪地——他胸前日晷的晷针正逆时针飞转,青铜表盘渗出靛蓝毒血!
"阵眼...在吸我的魂..."他撕开皮甲,溃烂的皮肉下可见齿轮咬合。任天明挥刀挑开腐肉,发现日晷机括深处嵌着半枚透骨钉——钉尾狼头徽与虎符箭痕里的蜈蚣虚影同时放光!
断链
骨钟突然自鸣!声波震得祭坛倾斜。左颊带疤的百夫长从钟顶阴影中现身,手中弯刀正滴着黑油:"任帅,用你血祭钟..."
七道青铜链应声断裂!祭坛如巨岩坠向油井。凝香腕骨猛击骨钟,腕骨碎裂的脆响竟震出《阳关三叠》的离音。钟面鹰徽应声怒张铁翼,翼尖钩住最后两根铜链。
胖大叔在震荡中滚到井沿。他突然扯出心口毒钉,狠狠扎进日晷中枢!齿轮爆裂的巨响中,他举起嵌着晷针的残钉刺向自己太阳穴:"楼兰人...报恩了..."
毒钉贯颅的刹那,整座祭坛骤停。胖大叔的尸身熔成青铜液,液体顺着铜链爬满骨钟。当青铜包覆最后一寸白骨,钟面突然浮现西域全图——焉耆城位置炸开血光,阵眼标记移向正北!
星坠
虚空顶端传来岩石崩裂声。穹顶星图簌簌坠落,北斗天枢位的陨铁箭簇首插祭坛。任天明拔出箭簇,簇尖系着的羊皮卷被血浸透:
疏勒焚 阵眼北徙 速至龟兹
骨钟轰然崩塌。下坠的青铜碎片中,百夫长的弯刀劈向凝香后心。任天明陌刀格挡的刹那,刀柄靛蓝麻布突然迸裂——[高仙芝佩刀的断刃弹射而出,贯穿百夫长左颊的蜈蚣疤!
"王铮...在潼关..."将死的葛逻禄人突然吐出流利唐语,"他求我...烧疏勒弩机...换任帅..."毒血从齿缝涌出,"那毒钉...本是射向..."
流沙吞没了残躯。任天明立于祭坛废墟,虎符突然灼烫如烙铁。符身"任"字血垢剥落处,露出微雕的龟兹城防图——水道标记旁新刻西字:
阵眼即归人
疏勒河在脚下改道北去。凝香染血的指尖抚过心口,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青铜日晷的烙印,晷针正指向子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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