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的起落架在拉萨贡嘎机场的跑道上擦出火星时,钟若曦正用指甲在碳基陶瓷上刻着什么。
苏沐白凑过去看,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竟组成了半条鱼形,与他手臂上消失的疤痕惊人地相似。
“在留纪念?”他的指尖轻轻碰了下陶瓷边缘,那里还残留着纳米机器人灼烧的温度。
女孩突然把陶瓷塞进怀里,像护住什么珍宝。
“我在解我妈留的密码,”她掀起藏青色冲锋衣的领口,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
那是芯片接口被强行拆除的痕迹,“这陶瓷的导热系数很奇怪,温度每升高0.5℃,表面的碳原子排列就会...”
她突然按住领口笑,“就会变成我爸的笔迹,你说神不神奇?”
吴晓妍正用镊子夹着克隆体的神经纤维,在便携式显微镜下观察。
“比这神奇的是这个,”她头也不抬地说,“这些神经细胞在自主分裂,就算脱离培养舱也能存活72小时。”
她突然嗤笑一声,“门格勒要是知道他的‘永生者’最后成了实验室的标本,估计得从坟里爬出来跳脚。”
菲奥娜的机械臂正拆解着卫星电话,零件在她掌心排列成奇怪的图案。
“别高兴太早,”她突然用俄语骂了句脏话,又切换成中文。
“这破电话被植入了追踪器,和我奶奶当年藏私房钱的锡罐一样,一打开就...”
她突然把零件扔向老赵,“就会发出信号。”
老赵用假腿精准地接住零件,金属碰撞的脆响吓飞了停机坪上的一群麻雀。
“说起藏东西,”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假牙在阳光下闪着光,“我当年在越南战场,把缴获的金条藏在...”
他突然捂住嘴,冲杨队长挤眼睛,“算了,这事儿不能让特遣队知道。”
杨队长正对着对讲机低吼,挂掉后脸色铁青。
“北京那边说,门格勒的后裔在瑞士银行冻结了我们的账户,”他踹了脚运输机的轮胎,“这群混蛋,连退休工资都不放过。”
他突然转向苏治国,“苏老,您当年在克格勃的老关系...”
“早断了,”老人靠着舱壁笑,皱纹里还沾着拉萨的阳光,“1991年苏联解体时,我那老伙计在红场卖热狗呢,说比搞情报安全。”
他掏出怀表看了眼,“不过我知道个地方,能换到比美元还管用的东西。”
钟若曦突然站起来,碳基陶瓷在怀里发烫。
“是布达拉宫的地宫,”她的声音带着肯定,“我妈在记忆里给我留了坐标,北纬29°39',东经91°07',就在...”
她突然指向远处的金顶,“就在五世达赖的灵塔下面。”
苏沐白的手腕突然发痒,鱼形疤痕消失的地方泛起淡红色。
“你确定?”他摸着那片皮肤,“我爷爷说,那里的机关比故宫还多,光是...”
“光是防盗墓的流沙就有三层,”吴晓妍突然接话,法医的高跟鞋在停机坪上敲出节奏。
“我去年处理过个盗墓贼的尸体,肺里全是金沙,法医报告上写着‘被黄金淹死’,听起来还挺...”她耸肩,“浪漫。”
“浪漫个屁,”菲奥娜扛起军用背包,机械臂发出液压油流动的嘶嘶声,“那叫自作自受。”
她突然凑近苏沐白,机械眼的镜头缩成 pinpoint。
“你手臂上的红斑在扩散,像我奶奶腌的酸黄瓜,再不去处理...”
“就会变成纳米机器人的培养基,”钟若曦突然抓住苏沐白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
“我妈说,这种红斑是量子纠缠的后遗症,就像...”她突然笑了,“就像打哈欠会传染,只不过这个会传染记忆。”
苏治国的怀表突然打开,照片上的年轻女人在阳光下微笑。
“1956年,我和你外婆就是在这里,”
他的指尖划过照片上的金顶,“她教我藏语的‘再见’怎么说,现在...”他的声音低下去,“我只记得发音像‘秋拉’。”
钟若曦突然用藏语说了句什么,停机坪旁的藏族地勤眼睛一亮,冲她竖起大拇指。
“我妈在培养舱里教我的,”她红着脸解释,“说万一有天逃到拉萨,能用得上。”
她突然拽起苏沐白就跑,“快走,地勤说地宫入口在雪顿节的戏台下面,再不去就...”
“就会被喇嘛当成可疑分子盘查,”吴晓妍拎着法医箱跟上,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响惊得转经的老阿妈回头。
“我可不想穿着这身衣服进寺庙,看起来像...”她低头看了眼沾满血污的白大褂,“像刚从停尸房跑出来的。”
菲奥娜扛着老赵,机械臂的液压杆在负重下呻吟。
“总比我这机械臂强,”她踢开路上的转经筒。
“上次在梵蒂冈,教皇的保镖差点把我当机器人怪物烧了,说...”她突然笑出声,“说我胳膊上的齿轮比地狱的锁链还吓人。”
杨队长开车跟在后面,越野车的轮胎碾过经幡,留下淡淡的印记。
“坐稳了!”他猛打方向盘,惊飞了一群鸽子,“前面那几个穿黑袍的,是门格勒的人!”
苏沐白突然将钟若曦拽进小巷,墙缝里的酥油味混着她的发香钻进鼻腔。
他看着巷口闪过的黑袍身影,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那里原本别着父亲留的军用匕首,在隧道里弄丢了。
“别紧张,”钟若曦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
“我妈说,门格勒的人左胸都有卐字纹身,洗澡时才会露出来,就像...”她突然笑了,“就像狼的尾巴,藏不住。”
吴晓妍突然从旁边的经幡堆里钻出来,手里还攥着根转经筒的轴。
“刚才那几个是假的,”她喘着气说,“我检查过他们的手腕,没有长期戴表的压痕,真正的特工...”
她掂了掂手里的轴,“绝不会穿这么不合脚的皮鞋。”
菲奥娜的机械臂突然从墙后伸出来,手里拎着个黑袍人的衣领。
“这个是真的,”她将人扔在地上,金属指节抵住对方咽喉,“他口袋里有氰化物胶囊,和我爷爷当年用的一个牌子。”
黑袍人突然咬碎胶囊,嘴角溢出泡沫时,老赵用假腿踩住他的手腕。
“别急着死啊,”他蹲下来笑,假牙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们还没问你,瑞士银行的密码是多少呢。”
杨队长突然用俄语吼了句什么,黑袍人的身体僵住,泡沫从嘴角滴落。
“这是克格勃的审讯用语,”他踢了脚那人的肋骨,“意思是‘你女儿在我们手上’,百试百灵。”
他突然蹲下来,扯开对方的黑袍——左胸果然有个褪色的卐字纹身。
钟若曦的碳基陶瓷突然发烫,烫得她差点扔在地上。
“他不是核心成员,”她盯着陶瓷上浮现的纹路,“记忆里的层级显示,他只配给真正的头目提鞋,就像...”
她突然想起什么,“就像我爸实验室里的小白鼠,知道的不多,死得倒是快。”
黑袍人的瞳孔突然放大,嘴里涌出更多泡沫。
苏沐白想掰开他的嘴,却被吴晓妍拦住。
“别碰,”法医的镊子夹起块泡沫,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是蓖麻毒素,比眼镜蛇的毒液厉害十倍,皮肤接触都能...”
她突然把镊子扔向远处的垃圾桶,“把我们全送走。”
菲奥娜的机械臂捏碎了黑袍人的通讯器,零件在她掌心化作齑粉。
“信号断了,”她抬头看向布达拉宫的金顶,“但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在这,就像...”
她突然笑了,“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苏治国的怀表突然发出滴答声,不是机械齿轮的声音,而是电子脉冲。
“是我藏在里面的定位器,”老人打开怀表,露出夹层里的微型芯片。
“1967年从美国间谍身上搜的,没想到还能用。”他指着芯片上跳动的红点,“有三个信号源正在靠近,速度很快。”
钟若曦突然拽着苏沐白冲进旁边的甜茶馆,铜壶里的酥油茶在她身后泼洒,在石板路上画出蜿蜒的线。
“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密道,”她推开后门时差点撞翻烤饼的炉子,“我妈在记忆里画过地图,说能首通...”
她突然捂住嘴,看着院子里晒的藏药,“能首通地宫的通风口。”
苏沐白的手腕突然剧痛,淡红色的纹路变成深紫色,像有墨水在皮肤下扩散。
“你的密码解出来了?”他咬着牙问,汗水滴在地上的酥油里,泛起细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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