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曦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手指指向候机楼角落的报刊亭。
穿藏青色雨衣的老板正弯腰整理报纸，左眉上的痣在路灯下闪着光，和扎西的位置分毫不差。
“是他，”她的声音发颤，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他说过会把假数据送到北京，怎么会...”
老板突然抬头，冲他们举起份《贵州都市报》，头版照片是布达拉宫的金顶。
标题用红笔圈着：“雪顿节期间，布宫地宫发现明代鎏金双鱼盒”。
钟若曦看清报纸角落的日期时，突然捂住嘴——那是三年后的日期。
“我妈说过时间之沙会产生时间褶皱，”
她的指甲掐进苏沐白的胳膊，“就像把报纸对折，今天和明天能...”
她突然笑出声，眼泪混着雨水淌进嘴里，“能在同一个点相遇，你说杨队他们...”
苏治国突然咳嗽着掏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密钥在雨水里泛着荧光。
与报刊亭老板手里的报纸产生共鸣，那些文字开始扭曲重组，最后变成老赵的笔迹。
“金条藏在黔灵山的防空洞，坐标...”老人突然合上表盖，金属碰撞声在雨里格外清脆，“别找了，有些东西...”
他望着远处的山影，皱纹里盛着雨珠，“得留给该找到的人。”
菲奥娜的机械臂突然指向黔灵山的方向，传感器在雨幕中划出道金色的线，像根看不见的风筝线。
“防空洞的磁场在变强，”她的机械眼闪烁着数据洪流，“里面不止有金属，还有...”
她突然拽起吴晓妍往停车场跑，“还有神经纤维的信号，和拉萨克隆体的频率...”
“一样。”吴晓妍突然接话，法医箱的锁扣在奔跑中弹开，里面的解剖刀掉在地上，刀刃在积水里映出张模糊的脸——
是杨队长年轻时的模样。“门格勒的后裔不止追去西藏，”她的高跟鞋在柏油路上踩出凌乱的响，“他们早就把培养基地...”
她突然回头，雨水打在脸上像细小的针，“建在了贵州的喀斯特溶洞里。”
苏沐白推着轮椅跟上时，发现轮椅的轮子在积水里画出的符号，正与菲奥娜机械臂投射的坐标重合。
那些吐蕃文在雨水中发光，组成个完整的双鱼图案，鱼头指向黔灵山的索道站。
“老赵的炸药包没炸干净，”他突然想起石室里的金沙，“那些真菌孢子跟着气流飘到了贵州，就像...”
他突然笑了，苏治国怀表的滴答声在雨里格外清晰，“就像他们在给我们引路。”
钟若曦的碳基陶瓷碎片突然在掌心发烫，那些碳原子排列成行梵文，在雨水中显出翻译：“轮回不是重复，是重逢”。
她抬头时，正看见索道站的灯光里，个穿战术背心的身影正冲他们挥手，胳膊上的弹孔还在渗血，像朵盛开的红玫瑰。
“是杨队！”她拽着苏沐白往前跑，雨水溅湿了裤脚，“我就知道，他那枚手雷...”
苏沐白的手腕突然剧痛，淡粉色的疤痕重新变成金色，在雨幕中划出道光轨，与索道站的灯光连成线。
他奔跑中踩到块松动的地砖，下面露出半截军用匕首，刀柄上刻着的双鱼图案，正滴着新鲜的血珠，像刚从谁的掌心滑落。
黔灵山的夜雨带着硫磺味，苏沐白用匕首撬开防空洞的铁门时，铁锈在掌心碎成粉末，像极了拉萨地宫的金沙。
钟若曦举着战术手电往里照，光束里浮动的尘埃突然凝聚成个熟悉的轮廓——
老赵的假腿正靠在岩壁上，金属关节处还卡着几粒金沙。
“他真把金条藏在这儿了，”她的指尖抚过假腿的调节旋钮，那上面刻着串数字，是杨队长的生日。
“你说他炸飞前，是不是故意把腿卡进流沙里？”
手电光突然照到岩壁上的刻痕，是用军刀划的歪歪扭扭的字：“老杨，欠你的茅台在洞底。”
吴晓妍突然用镊子夹起块苔藓，那些绿色植物在灯光下显出荧光，与克隆体神经纤维的发光频率一致。
“洞底有培养舱，”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法医箱放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
“而且不止一个，苔藓的生物电信号...”她突然指向深处的阴影，“至少有十个活体。”
菲奥娜的机械臂正在扫描洞壁，金属指节敲在岩石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喀斯特地貌的溶洞有三层，”她的传感器投射出三维地图，“我们在中层，下层...”
机械眼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下层有强磁场，和青铜盒的频率完全同步，还有...”
她突然切换成俄语咒骂，“还有门格勒家族的基因标记，就在...”
“就在茅台的酒窖里。”苏治国突然接话，老人被苏沐白扶着坐在块岩石上，怀表链在灯光下晃悠。
“1972年我在贵州执行任务，发现茅台酒厂的老窖池有夹层，里面藏着...”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里带着块细小的瓷片，“藏着和你奶奶同款的藏刀。”
钟若曦的碳基陶瓷碎片突然在掌心震动，那些碳原子在磁场影响下排列成幅地图，标注着下层溶洞的入口——在个堆满茅台酒瓶的角落。
她突然抓起瓶1987年的飞天茅台，瓶身上的红丝带在灯光下飘动，像极了杨队长战术背心里的信号带。
“是他留的标记，”她的指尖抚过瓶盖的塑封，“这瓶酒的密封膜下...”她突然用牙齿咬开瓶盖，里面露出张卷着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被酒液泡得发胀，是吴晓妍的笔迹：“克隆体的神经接口在枕骨第三节，用青稞酒能溶解保护壳，就像...”
苏沐白突然想起拉萨地宫里的沼泽，那些黑色液体遇青稞酒燃起的绿火，“就像对付冬虫夏草变异体那样。”
“门格勒的后裔想用人脑做量子计算机。”
吴晓妍突然拽起钟若曦往洞深处跑，法医箱的轮子在石地上磕出火星。
“他们把克隆体的神经纤维连在一起，组成...”她突然停在道铁门前，门把手上缠着根藏青色的线，是钟若曦冲锋衣上的抽绳。
“组成能穿越多维空间的网络，就像...”她指着门上的密码锁，“就像用无数台电脑搭建的服务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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