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安盯着报告，指尖敲击桌面。“张明远，重点还是张明远！”
“找到他，加拿大人呢？还没消息？”
“顾家那边刚反馈过来。”金助理快速调出另一份邮件。
“找到了张明远在加拿大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他化名‘Michael Zhang’，在多伦多开了一家小型私人诊所。我们的人正在设法接触。”
“让他们动作快点。”
宋予安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瑞士那边，阿阳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边己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好的，小宋董。”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接连亮起，全是微信消息提示。
赵秉川：宋哥，看到没看到没？办公室终于搞定了，我跟俊文手都磨出泡了。
许俊文：补充一句，主要是赵秉川贴墙纸贴歪三次，返工磨的泡。
赵秉川：【菜刀.jpg】
许俊文你别拆台，娇娇说我贴的歪得有艺术感。是吧娇娇@莫娇娇
莫娇娇：【偷笑.jpg】老赵确实很有“创意”。
赵秉川：你看，宋哥你是没瞧见，娇娇今天穿了条新裙子，跟咱们办公室新刷的墙一个色儿，特搭。
许俊文：重点是火锅。刚端上来，牛油都冒泡泡了，娇娇调的蘸料绝了。
赵秉川：对对对，毛肚黄喉肥牛卷，全是你爱吃的。就等你了，不过你不来……我们可先动筷子了啊？
许俊文：他大概率来不了，估计又在忙。
赵秉川：那也得喊他，宋哥！你再不回，学霸那份肥牛我真替他吃了啊，他最爱的雪花肥牛，就剩两盘了。
许俊文：赵秉川己经吃了三盘了，再吃下去我们得加菜。
赵秉川：【委屈.jpg】我那是试毒，这毛肚好像没烫熟……哎不对，是太好吃了。
莫娇娇：老赵被辣椒呛到了。
【捂脸.jpg】
赵秉川：【咳嗽声语音】……没事，宋哥你看，娇娇还给你留了瓶冰镇可乐，说你忙完了喝一口解乏。
许俊文：强烈建议你抽空看眼照片，赵秉川举杯的样子像个憨憨。
赵秉川：许俊文你拍我丑照？【发怒.jpg】宋哥你别信他，我这叫意气风发！
许俊文：附议，是“憨气风发”。
赵秉川：【语音】宋哥，总结一下。办公室OK，火锅OK。就差你和学霸了，回来给你补开庆功宴啊！
宋予安翻瞧着这十几条消息，屏幕上的热闹几乎要溢出来。
照片里，热气腾腾的火锅旁，赵秉川举着饮料杯傻笑，许俊文无奈地看着他。
莫娇娇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泛着被热气熏红的粉。
他盯着娇娇无忧无虑的笑脸，心头像压了一块巨石。
【娇娇……如果你真是……】
不敢再想下去，手在屏幕上停顿片刻，终究只回了两个字：“好的。”
……
多伦多的午后，斜斜的日光穿过格栅窗，在诊所地板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张明远正低头整理病历，玻璃门被推开时，他习惯性抬头，脸上的职业微笑在看清来人时骤然僵住。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左边的老周穿着深色西装，是宋予安派来的人，眼神冷得发沉。
右边的陆衍一身休闲装，顾家心腹的标记藏在袖口。
笑容温和，气质沉稳内敛，里头藏着不动声色的威慑。
“Michael Zhang？”陆衍先开口，指节轻叩前台。
“或者，我们该叫你张明远医生？”
张明远放下文件夹，强作镇定：“两位是？我不认识你们。”
“十七年前，江陵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老周上前一步。
“莫桂芬老人，急性广泛前壁心肌梗死。你是她的主治医生。”
“我……我记不清了。”张明远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诊疗床，发出轻响。
“太久了，每天那么多病人……”
“但你不会忘。”陆衍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王春丽的照片。
“这位护士，王春丽，你应该有印象。”
“她记得你，记得你让她推的利多卡因，记得救护车凌晨一点零五分接人，死亡证明开在三点十七分。”
张明远的喉结剧烈滚动，额角渗出细汗。视线避开手机屏幕，看向窗外。
“抢救总有意外……老人年纪大了，病情太重……”
“意外？”
老周逼近一步，将一份打印好的记录拍在桌上。“从入院到死亡，两小时十二分。黄金抢救期被谁耽误了？”
“你三个月后突然辞职出国，改头换面开诊所，是在躲什么？”
文件上是他当年的辞职报告，日期清清楚楚——莫桂芬去世后第87天。
张明远的脸色瞬间惨白。攥紧拳头，指缝里渗出了冷汗。
“我……我是为了深造……”
“为了深造，还是为了逃命？”
陆衍的话音陡然转冷，“王春丽提到‘特别的人’时，吓得浑身发抖。那天夜里，急诊室来了谁？”
“让你不得不停下抢救的人，是谁？”
“没有……没有人……”张明远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神涣散。
“就是正常抢救，我尽力了。”
“尽力到让王春丽至今活在恐惧里？”老周盯着他的瞳孔，“还是尽力配合某个人，眼睁睁看着老人……”
“别说了，求你。”
张明远忽地嘶吼出声，猛地拉开抽屉，手忙脚乱地像是要找什么，却只摸到一堆听诊器。
他转过身，背对着两人，肩膀上下起伏，“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过不去！”
陆衍拿起桌上的记录，手划过“张明远”三个字。“无辜人的命，宋家的事，总要有人说清楚。”
“你不说，王春丽会说。等我们把当年的用药记录、心电图报告、甚至你账户里突然多出的那笔钱！！！”
“别说了！”
张明远回头，眼里布满红血丝。“那笔钱，我没动，至今一分都没动。”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像是被自己的话给烫到舌头。
老周和陆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谁给的钱？”老周追问。
“那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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