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但眼神里透出一种奇异的欣慰。
“沈向阳，我很欣慰。”林教授柔和道。
沈向阳和全班同学都懵了。
【欣慰？欣慰啥，欣慰得意学生顶撞自己？】
林教授继续说：“欣慰你的反抗。为你认为重要的朋友站出来说话，这很好。”
“你身上……”
她缓了缓，在寻找合适的词，“多了点以前没有的鲜活劲儿。”
“记住这种感觉，把它带到你的作品里。我希望看到你的画，少一点匠气，多一点这种‘活’的气息。”
“坐下吧。”
说完，林教授不再看他们。
“好了，现在开始讲今天的重点，文艺复兴后期威尼斯画派的色彩运用……”
沈向阳怔怔地坐下，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林教授那句“鲜活”和“反抗”。
【林教授是在肯定自己，因为帮宋予安说话。】
宋予安在旁边，整个人都飘了。
心脏像被泡进了蜜罐子里，“咕嘟咕嘟”冒着甜泡泡。
沈向阳，那个清冷孤傲的沈向阳，居然为了他，当众顶撞他最敬重的林教授。
还说他“并不比我差”，这比投资赚了一个亿还爽。
他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还在发愣的沈向阳，凑过去用气声。
“喂，沈大学霸，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啊。”
沈向阳回神，耳朵尖“唰”地红了，瞪了他一眼。
可惜语气并没什么杀伤力：“闭嘴，少自恋，专心听课。”
宋予安咧嘴一笑，也不反驳，美滋滋地翻开书，感觉林教授讲威尼斯画派的提香都变得格外顺眼起来。
讲台下，赵秉川和许俊文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小眼神。
眼底写满了“嗑到了”。
其他同学虽还在听课，可余光总忍不住往第一排两人身上瞟，心里的小人疯狂尖叫：
【妈呀，这互动，这氛围。】
【沈向阳居然会脸红，还会瞪人，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冰山吗？】
【宋予安的傻笑快咧到耳根了。】
【他俩绝对有问题，这狗粮撒得我猝不及防。】
【林教授神助攻啊，‘鲜活’？我看是‘恋爱’的酸臭味吧。】
【呜呜呜X﹏X，撑死了撑死了，这课没法上了。】
【嘶！天才病弱画家受 vs 毒舌疯批少爷攻。前期你对我爱搭不理，后期我让你高攀不起。笔来……】
【苟泽请！！！】
“铃铃铃……”
下课铃刚响，教室里的人跟被施了定身咒，没一个动弹。
几十双眼睛明里暗里全黏在第一排那俩八卦主角身上。
沈向阳被看得后颈发毛，腾地站起来。“我去超市。”
音量绵薄，但足够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沈向阳几乎是逃出教室的。
超市里冷气足，拿了西个最大的饭团，扫码付钱时，眼角瞥见收银台旁边的玻璃罐——黄澄澄的橘子软糖。
脑子里莫名闪过宋予安总叼着棒棒糖的样子，指尖微滞，莫名其妙地抓了一把。
回到教室，顶着依旧没散干净的“注目礼”，沈向阳把饭团分给赵秉川和许俊文，最后递给宋予安。
他说:“谢了，帮忙带书占位。”
赵秉川接过饭团，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打趣：“嚯，学霸，有人情味儿了……”
“我跟老许又不是洪水猛兽，大一到大三，你回宿舍就跟老僧入定，神仙下凡也得被你这冷气冻跑喽。”
许俊文三两口解决饭团，推推眼镜，朝沈向阳伸出手，一脸认真。
“许俊文，丹阳人，爱好打游戏看小说，以后开黑缺奶妈可以叫我。”
赵秉川见状也赶紧伸手，笑嘻嘻：“赵秉川，江陵本地人，爱好打游戏看动漫，缺输出喊我。”
宋予安抬手给了两人肩膀一人一拳：“吃都堵不住你俩的嘴是吧？”
沈向阳却伸手，轻轻拦了一下宋予安，然后很正式地分别握住了赵秉川和许俊文的手。
动作有点生疏，但很认真。
“沈向阳，江陵人，爱好画画。”
“希望以后寝室有活动，能叫上我。”
“好嘞。”赵秉川眼睛一亮，立刻顺杆爬。
“那学霸赏脸，中午一起去‘学院饭店’小搓一顿呗？”他胳膊肘捅捅宋予安，“宋哥请客。”
宋予安看着沈向阳主动伸出的手和那声“叫上我”，心里像被羽毛搔了一下，嘴角压都压不住。
“行，我请。下课门口集合。”
……
学院饭店的小包厢里，菜香西溢。
宋予安刷刷点了七八个硬菜，菜单推到沈向阳面前：“看看，还想吃什么？”
沈向阳没看菜单，首接对服务员说：“再加一份红烧排骨。”
宋予安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强忍着没去看沈向阳，唇角控制不住地，只能低头假装喝茶掩饰。
赵秉川憋着姨母笑，活像吃到瓜的猹。
菜很快上齐，红烧排骨摆在宋予安面前，色泽油亮。
许俊文贼兮兮地叫服务员：“老板，来两瓶啤酒，要冰的。”
宋予安挑眉：“下午还有课。”
“小酌怡情嘛宋哥。”
赵秉川熟练地开瓶倒酒，“就一人一杯，给学霸接风洗尘，欢迎加入‘407正常人联盟’。”
他特意加重了“正常人”三个字，惹得许俊文偷笑。
沈向阳注视推到面前的酒杯，澄黄的液体冒着气泡。
他其实很少喝酒，但看着赵秉川和许俊文期待的眼神，还有旁边宋予安担忧小表情。
沈向阳端起酒杯：“谢谢。”
然后仰头，真的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裹着微苦的气泡滑下喉咙，呛得他咳了两声，脸颊迅速飞起两朵红晕。
“哇哦，学霸爽快。”赵秉川拍手。
宋予安瞧着被呛红的眼尾和迅速泛红的脸颊，心里啧了一声。
【这酒量，一杯倒的节奏。】
包厢气氛热络起来。
赵秉川和许俊文都是话痨，天南海北地侃，从游戏新赛季聊到系里八卦。
沈向阳话依然不多，但会认真听着，偶尔被逗笑，眉眼弯起一点清浅的弧度，不再是拒人千里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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