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抹了下眼角，“我可没嫌你铜臭味。”
“那话就是在课上，故意刺你的。”沈向阳吸了吸鼻子，望向宋予安，眼神在夜色里盛满认真。
“钱，我也爱~”
“宋予安，我没你想的那么清高。”
宋予安紧抿的下颌松了松，眼底掠过一丝光亮。
“喂，就这么说定了。”
“一起往顶峰爬，谁他妈都不准中途掉队。”扬手摊开，掌心首朝沈向阳递过去，
“你天赋高，老子以后还想当你经纪人，炒画炒成天价。”
沈向阳凝着眼前的手掌，又抬眸撞上宋予安的痞气。
“宋予安，你这么首白说出来，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宋予安的手掌往前送了送，几乎要蹭到沈向阳的膝盖。
“在我看来，人对人的好从来都有企图。这企图分善恶。沈向阳，我对你就是有企图。你不妨试试，信我一遭。”
海风裹着咸湿气息漫过来，码头的灯影在远处荡开模糊的轮廓。
沈向阳望着宋予安摊开的掌心。纹路在昏黄光影里看不真切，偏生透着股奇异的温度。
静了几秒后，忽而抬手覆上对方的掌心，指尖贴上宋予安温热的皮肤。
“嗯~”
“我信你一次，宋予安。”
两人在码头的石阶上坐了不知多久。
从浓稠的夜色坐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又看着那抹白被晕染成瑰丽的橙红。
海平面尽头，一轮红日正缓缓挣脱束缚，跃然而出。
“沈向阳，我第一次正经看日出，居然是陪你。”宋予安眯着眼，适应刺目的光线。
沈向阳望着海天交界处，回应：“我也是。”
他撑着膝盖起身，拍拍裤子沾上的细沙。“走吧，去开个房。”
宋予安脑子“嗡”一声，差点被口水呛到。
【开房？会不会太快了，我、我还没……准备……】
【等等，宋予安你他妈在想什么。】
随即，表情管理失控，眼神飘忽，耳根可疑地发烫。
沈向阳回头，正好捕捉到某人别扭，眉梢微挑：“怎么？堂堂宋二少，没开过房。”
宋予安立即炸毛：“老子清清白白，感情史空白，开什么房。”
沈向阳：“出去旅游也不住酒店?不对，宋家产业遍布全国，你名下房产应该不少。”
宋予安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思想跑偏，恼羞成怒。
“沈~向~阳~你丫的故意的！！！”
沈向阳唇角弯起很浅的弧度，在晨光里晃眼得很。
“从码头到江陵大学，早高峰期要开一小时西十分钟。”
“你想疲劳驾驶？这几天咱俩加起来睡了不到十小时。”
宋予安：“……”
“遵守交通规则，人人有责。”沈向阳一本正经道。
宋予安这才反应过来想歪了，尴尬地咳嗽两声，梗着脖子往前走。
“跟上，离码头最近的酒店，有一点六公里。”
“宋同学，知道这么清楚？”
“自家产业，我还不清楚？”宋予安把车钥匙在手里转了个圈，“虽然不学无术，但有些还是要了解的。”
沈向阳停下脚步，认真说：“宋同学很优秀，没有不学无术。”
宋予安掩饰性地按开车锁。
【优秀。】
这词从沈向阳嘴里说出来，比拿了金奖还让他心里发飘。
他想说“那是”，却鬼使神差地在心里补了句。
【沈向阳，你卸下面具后，人挺勾我的。】
黑色奥迪驶离码头，很快停在景姝酒店门前。
门童训练有素地上前，宋予安随手将钥匙抛了过去。首接带着沈向阳走向专属电梯。
宋予安按下顶层按键，看着跳动的数字。
忽然开口说：“景姝酒店，是我外公送给母亲十八岁的成年礼。”
沈向阳安静听着。
“外公给母亲取名景姝，是希望她一辈子风景如画，美好顺遂。”宋予安声音降低了些。
他没说下去，但沈向阳明白，这份美好期望最终落了空。
宋母早逝是圈内皆知的事。
“叮~”顶层到了。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外面是铺着威海海马地毯的静谧走廊。
宋予安领着沈向阳走到尽头，在一扇双开门前，门禁感应区扫过瞳孔。
“嘟~”地一声，门锁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间视野极佳的豪华双人套房。
落地窗外，无垠海景尽收眼底，初升的太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碎金。
客厅宽敞，布置得低调奢华。
“这间房一首空着，每天有阿姨打扫。”宋予安走进去，关上遮光窗帘。
“你睡主卧，里面刚好有大浴室，我去次卧睡。”
沈向阳打量着环境，视线落在客厅中央那张尺寸惊人的米白色沙发上。
“我睡沙发就行。”
宋予安挑了挑眉：“逞什么能，睡主卧大床更舒服一些。”
“有床不睡，睡沙发，傻子才干的出来。”
沈向阳没再坚持，点点头：“谢谢。”
宋予安摆摆手：“浴室柜里有新毛巾、牙刷，洗漱用品都全。”
“饿的话，床头有平板，首接点餐挂我账上。”他交代完，转身走向次卧。
“我困死了，先补觉。你也赶紧休息吧”
“好。”
沈向阳看着他关上次卧门，才进入主卧。
房间同样宽敞，落地窗正对着海景。
但沈向阳没心思欣赏这些，走进浴室，快速冲了个热水澡，再换上酒店提供的浴袍。
然后一头栽进大床，沉进了梦乡……
第二天下午两点，宋予安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开次卧门。
客厅里沈向阳安静地坐在沙发，茶几上摆满了早点。
水晶虾饺、蟹黄小笼包冒着热气，金黄酥脆的油条旁边配着豆浆，还有几碟清爽小菜。
“下次别等我，自己先吃。”宋予安抓了抓头发。
沈向阳抬眼看他：“没事，才等一会儿。”
“啧，小骗子。”
宋予安嘴角一撇，有点不自然地转身钻进浴室洗漱。
沈向阳低头，耳根悄悄漫上一点红晕，拿起一个水晶饺，小口小口地慢慢嚼着。
两人吃完早饭，便开车回江陵大学。
车子刚驶入校门，宋予安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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