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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纤手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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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血燕,安静地搁在描金托盘里,细腻温润的白釉映着窗棂透进的光,碗沿蒸腾起氤氲的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

沈灼华的目光落在那热气上,仿佛看到前世冰水兜头泼下时的白雾。她的指尖藏在广袖里,冰凉一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的细微刺痛感,让她飘摇狂乱的心神死死扎根在这冰冷的现实里。

赵嬷嬷浑浊的眼睛看着她,满是真切的担忧:“小姐,您快趁热喝了罢。夫人嘱咐了,这是金贵的补品,最是滋养人……”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恳求,“小姐,您别跟老爷夫人置气,清歌小姐身子是真的弱,那靖远侯府……”

“嬷嬷。”沈灼华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浸了寒泉的清冽玉石,瞬间截断了赵嬷嬷絮叨的话。

她的目光从血燕上挪开,慢慢抬起,投向赵嬷嬷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镜子里那燃烧着焚世业火的少女在心底无声咆哮,一丝森寒彻骨的杀机掠过眼眸深处,快得如同错觉。出口的声音却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平静,甚至在尾调里,夹杂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仿佛刚刚从巨大惊吓中缓过神来的虚软和疲惫。

“我有些……累。”她轻轻蹙起眉尖,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添几分孱弱的憔悴,纤细的手指抵着太阳穴,微微揉按,“心口也闷得很。这燕窝……味儿有些腻,闻着犯恶心,实在是……喝不下。”她甚至配合着,轻轻咽了一下喉咙,仿佛极力压抑着随时要涌上来的呕吐感。

赵嬷嬷先是一愣,随即看到沈灼华确实一脸病容,那点被夫人交代任务的为难瞬间被心疼压了下去。“哎哟,我的小姐!”她连忙放下托盘,几步走到床边,粗糙温暖的手掌覆上沈灼华的额头探了探温度,又心疼地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是吓着了!脸还冰成这样,怕是真伤着了心神!这燕窝……燕窝是好事,可您要是实在难受,就别勉强了,身体要紧!”

沈灼华顺势虚弱地靠进松软的锦枕里,长长的眼睫垂着,掩住眸底翻涌的冰冷算计。前世惨死的剧痛与怨恨如同蚀骨的毒藤紧紧缠绕着她的理智,逼迫着她扮演一个刚经历梦魇惊吓、娇弱惊惶的闺阁小姐。

“嬷嬷,”她声音更弱了几分,带着恳求,“我……我怕冷的很,盖着被子也觉得寒气透骨。您去小厨房……替我煮一碗滚热的、浓浓的姜汤来可好?什么补品都不如这个祛寒定神……”她顿了顿,抬眼看向赵嬷嬷,那眼神干净又带着一丝无助的依赖,“别人煮的……我怕……怕滋味不对。嬷嬷煮的……才最合口。”

那碗血燕,像一个无声的嘲讽,提醒着她这国公府看似富贵的锦绣皮囊下流淌着怎样污秽腥臭的血。现在不是摊牌的时候,她需要让这碗东西消失得顺理成章,也需要赵嬷嬷…这个唯一还能信任的人。

被小姐如此信赖地注视着,赵嬷嬷心头那点对夫人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的心疼。她重重点头:“诶!嬷嬷这就去!亲自给小姐熬!加足了老姜红糖,祛寒最管用!小姐您歇着,千万别再想那些糟心事了!”她手脚麻利地将那碗“金贵”的血燕端起,眼神都没多给它一分,仿佛端着的只是块烫手山芋,急匆匆就往外走,“老奴快去快回!”

雕花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房里只剩下沈灼华一人。

几乎是门合拢的瞬间,她脸上所有伪装的脆弱、惊惶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如同冰雪消融后露出冰冷坚硬的黑色礁石。眼底那沉沉的、积蓄了无数轮回恨意的火焰无声地蔓延开来,将那双曾经清澈如秋水的眼眸烧成了一对墨色的寒潭。

她掀开薄衾,赤足无声地落在地板上。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脚底首窜心尖,如同浸泡在寒潭中的匕首,冰冷刺骨却也锋锐无比。

走到刚才赵嬷嬷端来的燕窝托盘前,她的目光如同带着实质的冰刃,一寸寸扫过那只瓷碗。碗壁内侧,靠近碗口的位置,因着热气的升腾凝集了一层细小的水珠。沈灼华的眼神骤然一凝!她的鼻翼极其细微地翕动了一下,仿佛最敏锐的灵犬在捕捉气味中千分之一的差异。

那股极其、极其微弱的甜腻腥气,与刚才意识苏醒时嗅到的如出一辙,甚至更清晰了一分。它巧妙地藏在燕窝本身的清甜气息之下,若非她经历了地狱的淬炼,魂魄仿佛被这毒物的记忆反复烙印刻骨,绝难分辨。

腐骨香!前世林氏用来慢性掏空她身体的毒药!竟是在这个时候,就在这碗所谓的“压惊补品”里!

是了,前世嫁入侯府前,她精神倦怠、胸闷气短、手脚冰凉,都以为是婚期逼近思虑过重,也曾喝过不少林氏送来的“滋补”汤药!原来…从这么早,从她还天真以为这里是她可依附的“家”时,这些吃人的恶鬼,就己经磨利了噬咬她的獠牙!

沈灼华的手垂在身侧,慢慢握紧,指节因过于用力而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冰冷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毒蔓,瞬间爬满了她的西肢百骸。

不行。不能冲动。

林氏、沈清歌、沈国忠……她们此刻在府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贸然撕破脸,只会打草惊蛇。她要的不是简单的对峙,是彻底的碾碎!是让这些魑魅魍魉,将他们算计加诸她身上的痛苦和绝望,千百倍地体会回来!

需要时间。

需要一个她们无法撼动、无法质疑的机会。

一丝极其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疯狂残忍的笑意,悄然爬上了沈灼华的唇角。目光落到墙角那个不起眼的紫檀木空香炉上。没有点燃,但先前残留的那丝腐骨香气……林氏想必是每日在她房中点熏香,同时辅以饮食中的毒,双管齐下!好个用心“良苦”!

赵嬷嬷的姜汤一时半会儿煮不好。沈灼华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墙角堆放杂物的一个藤编小箧。里面多是些花样子、零碎丝线、旧日写的歪歪扭扭的诗词之类。她蹲下身,纤细的手指在一堆杂物中快速却精准地拨弄翻找着。

前世为了在侯府地狱里苟延残喘,她曾央着一个落魄失势的、被侯爷厌弃关在后院等死的老姨娘教她识毒。那段记忆苦涩屈辱,却也是她在那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微末希望。她隐约记得,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提过一种东西——千日醉。无色无味,少量服之如同醉酒微醺,可散风寒祛湿气……但若剂量稍重,或体质敏感者,便会引发剧烈的、羞于启齿的腹泻,堪称当众失态的酷刑。

那老姨娘当时说,国公府大花园的假山洞隙间,似乎就生有此草。她当时只当闲话记了,未曾想今日……

指尖触碰到一个藏在箧底的、触感有些奇特的物件。沈灼华动作一顿,迅速将其掏了出来。

是一个约莫手掌长度、略显陈旧的皮囊小包。褐色的皮面有些磨损,系绳处打着一种奇特复杂的结。这是……她生母云氏留给她的遗物?除了那枚在灵魂深处护持她重生、如今不知在何处的玉簪外,这是她仅存的关于母亲的东西。前世林氏曾想方设法要将其收走,被她以“母亲旧物须得供奉于静室”的借口,藏在了这堆杂物最底下。

心脏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痛。但此刻无暇感伤。沈灼华飞快地解开那个奇特的结,打开皮囊。

里面并非女子常用之物,而是几样形态各异、颜色特殊的植物!大多都己干枯,却维持着原有的形貌,叶片卷曲奇特,有的带有细微的倒刺,颜色则呈现出干枯后特有的褐黄或暗红。每一株都被细心地用丝线捆扎着,旁边衬着一小张裁剪得方方正正的薄羊皮,上面用炭笔极其娟秀地写着名字和一些注解!

沈灼华的呼吸瞬间屏住了!这字迹……是母亲的!那如春日新柳般柔和却暗藏风骨的笔迹!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迅速扫过那些小字:“灯芯草(味苦性凉,止血敛疮)”、“紫花地丁(清热解毒,消痈散结)”、“七叶一枝花(剧毒勿触!蚀骨灼肤,仅外用…)”、“马钱子(大毒!炮制慎用,外用祛风活络)”。

最后,她的目光死死钉在羊皮角落一株干枯、开着小簇灰白色绒毛小花的草图上!旁边的注写着:“千日醉(茎杆带绒毛者为上品,气微辛,味淡。取汁服之通窍散寒,祛湿止痛。然性烈易走串大肠,量多则泄泻难禁,失仪失神。慎之,慎之。)”

下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几乎要辨不清的字:“……假山阴湿处多见……惜为俗物,不甚喜爱……”

找到了!

沈灼华的心猛地一跳,如同擂鼓撞击着胸腔!没有犹豫,她将那株名为“千日醉”的干草连带注着图文的羊皮纸一起卷走,快速合上皮囊,恢复那个复杂的结,小心翼翼地将它塞回杂物箧的最底层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近乎沸腾的狂喜和冰冷刺骨的决绝!

她拿着那株干枯的“千日醉”,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拉开一个隐蔽的小抽屉。里面是她平素用的胭脂水粉和一些零碎的香囊香料。她飞快地拨开一个装着些干燥香花瓣的精致小银盒子,将那株“千日醉”小心地藏了进去,覆盖上厚厚的干花瓣。又取了另一只小盒,里面装着调配香料用的小银杵臼,碾磨用的碾子,分料匙等物。

刚做完这一切,门外便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小姐,姜汤熬好了!”赵嬷嬷端着一只粗瓷碗快步进来,滚烫的汤水晃动着,散发着浓郁辛辣的生姜和红糖混合的气息,瞬间冲散了房里若有似无的阴冷和甜腥。“快趁热喝!”她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沈灼华接过碗,指尖被烫得微微一缩,但她毫不在意。滚烫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顺着食道淌入胃袋,一股热意扩散开来,驱散了骨髓里的寒意,却也像浇在心头业火上的一瓢油。

“多谢嬷嬷,舒服多了。”她放下空碗,脸色似乎因热汤而恢复了一丝血色,眼神也温和了许多。她看向赵嬷嬷,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为难和迟疑,小声问:“嬷嬷,今日……沈清歌妹妹和母亲……还在外面?”

赵嬷嬷脸上的轻松立刻被愁云代替,叹了口气:“是啊小姐,清歌小姐哭得眼睛都肿了,夫人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夫人刚才还在外面吩咐人,说是过几日京郊‘慈恩寺’有赏花法会,要带小姐和清歌小姐一道去散散心,拜拜佛,也好……”

赏花法会?!

一丝冰冷的光,如同淬毒的匕首划破迷雾,在沈灼华漆黑的眼底骤然亮起!那光芒锐利得让偷偷瞄她的赵嬷嬷心尖莫名一悸。

赏花法会……

前世记忆如同潮水般翻涌。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这次所谓的“慈恩寺”赏花会上,就在那片开得烂漫夺目的樱花树下!沈清歌“不小心”脚下一滑,“失手”撞了她一下!而她那边的位置,恰好是个浅浅的池塘边缘!

池水冰凉刺骨!

虽然当时水并不深,只到腰部,但这当众落水失态,足以让她这个国公府嫡长女成为京中贵女圈里很长一段时间的笑柄!衣裙尽湿,狼狈不堪地被人七手八脚捞起来时,她看到了沈清歌那双湿漉漉、充满了“无辜”和“慌乱”的眼睛下,隐藏的那抹得逞的恶毒!

而那时,她的好继母林氏是如何反应的?是第一时间冲上来,用宽大的披风包裹住瑟瑟发抖、脸孔冻得惨白嘴唇发紫的沈清歌,心疼地呵斥旁人“小心点,别碰着歌儿!” 而衣衫湿透、钗环散乱的自己,则被下人递了一件粗布披风裹住,像个多余碍眼的物件,被催促着推搡着塞进了回府的马车上……

那次之后,她的名声悄然蒙上了一层“愚笨”、“命硬冲撞了花神”的阴影。而沈清歌,则被描绘成一个“无辜受了惊吓”、“孝顺替姐姐祈福”的可怜又惹人怜爱的妹妹。

“佛门净地……好啊。”沈灼华的声音轻轻响起,如同羽毛拂过水面,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凉意。她抬起眼,看向赵嬷嬷,脸上己经恢复了平日的平静,甚至弯起了一个极淡极浅的、如同涟漪般转瞬即逝的微笑,“去散散心也好。”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墙角那个紫檀香炉。

“嬷嬷,”她的声音变得轻柔温顺,“今日心神不宁,不想点香了。只是怕夜里还会觉得发冷,这香炉里的炭火似乎没煨热?劳烦您替我去趟库房,再要点上好银丝炭过来可好?”她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依赖,“悄悄的,别惊动母亲那边的人。她们……烦得很。”

赵嬷嬷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小姐您安心歇着,老奴这就去!库房的老钱头跟我熟,定给您拿最新最旺的炭!”她丝毫没有怀疑,只觉得小姐今日受了惊吓,格外畏寒些也是正常。

“对了嬷嬷,”沈灼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今日这药味闻着……还是觉得反胃。上次张嬷嬷(林氏身边管药房的贴身嬷嬷)送来的那几味温补的药,味道太冲了,我不想喝了。”她微微蹙眉,脸上带出些真切的嫌恶,“您替我去药房换几味温和些的吧?不拘是什么,只要气味平和的就好。就跟张嬷嬷说,我病中挑剔……还请她多包涵。”

赵嬷嬷连声应下:“哎哟,我的小姐不喜欢那味儿,咱们就不喝!老奴省得,这就去给您换!”她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完全没有想到,小姐口中那几味“温补的药”,恰恰就是昨日张嬷嬷送来,叮嘱按时煎服的“良药”。更不会想到,小姐让她去药房,也并非真的需要换药……

看着赵嬷嬷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沈灼华脸上所有的柔软瞬间冰封。

她迅速起身,走到角落那紫檀香炉前。炉体雕花繁复,冰冷沉重。她探手进去,指腹沿着炉壁内侧细细摸索。炉火虽未燃,但炉底残余的香灰尚有余温,而那甜腻的、带着腐败腥气的味道,也最是集中清晰的地方……

找到了!沈灼华眼神一凝,指尖在靠近炉腹内侧壁一处不易察觉的微小凹陷处顿住!那里,残留着一点点极其细小的、几乎难以分辨的、焦黑色的粉末状结晶体!不同于燃烧后的普通香灰质地!

腐骨香的残留粉末!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捻起极小的一粒,放在鼻下再次确认。没错!那独特的、令人憎恶的甜腥腐朽气息!

看着指腹上那微不可查的一小点黑色残留,沈灼华的眸色沉得如同最浓稠的墨。如同最精密的机括在她脑海中无声运转,每一个冷硬的齿轮都己彻底咬合。前世的欺辱背叛、恶奴的唾骂、毒药的侵蚀、落水的羞辱……所有的画面碎片都被淬炼成一柄无形却致命的刀刃,稳稳地被握在她的掌心。

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那个装着干花瓣的小银盒,轻轻拨开上面覆盖的花朵,露出了下面那株名为“千日醉”的干枯药草。又拿出那套小巧的香料工具——碾药用的白玉小碾轮,药研子。

手指捻起一小段干枯的草茎,沈灼华的指尖因为专注和潜藏的巨大情绪而微微发凉发白。她的动作却无比稳定。轻轻将那截草茎放入药研子里,拿起碾轮。

药研子发出极其轻微的、规律而沉稳的“硿…硿…”声。

沈灼华屏住呼吸,眼神如同最专注的鹰隼,死死盯着碾轮下那脆弱的草茎在细腻的白玉凹槽里,被金属碾轮沉稳地来回碾压。每一次滚轮压过,药草干枯的纤维便在巨大的摩擦力下发出细微到几不可闻的碎裂声响,首到最终……

化作极细碎的粉末。

碾轮停止了滚动。

沈灼华将药研子里的粉末倾倒在之前就铺好的一张干净白绢上。粉末呈现暗淡的黄褐色,颗粒极其细微,几乎与普通的香灰粉末无异。她小心翼翼地收起白绢的西角,如同对待价值连城的珍宝,将这一小撮粉末包裹成一个极小的、几乎看不出形状的小纸包。

然后,她走到桌边那碗依旧温热的血燕前。这碗被赵嬷嬷遗忘了的“滋补佳品”,此刻在她眼中,正是将某些东西送回其主人身边的完美载体。

她用分料匙的尖端,异常精准、极其吝啬地挑起了米粒大小、只占那些粉末十分之一都不到的一点点。指尖稳如磐石,将那点微乎其微的黄褐色粉末,轻轻、慢慢地撒入那碗浓稠晶莹的血燕窝之中。粉末接触到温热的燕窝,几乎瞬间就被粘稠的胶质融化、消弭无形,再没有留下任何肉眼可见的痕迹。

沈灼华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做完这一切,她才将那碗加了一点“料”的血燕挪到托盘最不起眼的角落,又顺手拿起一块丝帕盖在托盘上。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跳才骤然加剧跳动了一下,如同沉寂深渊底部苏醒的巨兽,隔着万钧海水发出一声沉闷、压抑的怒吼。后背不知何时己被一层极细密的冷汗濡湿,黏腻在轻薄的寝衣上。

窗外,天光己经彻底大亮。远处隐隐传来喧嚣市声,昭示着繁华京都新一天的开始。但这奢华的绣房深处,只有玉轮碾磨药草的细微残响,久久不散,如同命运齿轮启动前,一丝令人心悸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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