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渐熄时，太子起身吩咐侍从收拾残局，萧琤先一步替晋阳理好被夜风吹乱的鬓发。
晋阳往旁边躲了躲，却没真躲开他的手，只低声道：“大哥二哥他们都看着呢。”
萧琤指尖一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撞见太子端着茶杯朝这边笑，便顺势替她将披风系紧：“夜里凉，仔细着乐风寒，殿下怪罪下来，臣可担待不起。”
“就你嘴贫。”晋阳拍开他的手，转身向太子告辞，声音端得西平八稳，“大哥早些歇息，我就先回了。”
回别院的路不算长，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萧琤提着盏灯笼走在外侧，时不时偏头看她。
晋阳被他看得不自在，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看什么？脸上长花了？”
“嗯，长了朵带刺的玫瑰。”萧琤慢悠悠道。
晋阳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瞪他：“萧琤！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就敢编排起本公主了？”
“臣不敢。”萧琤忍着笑，将灯笼往她面前凑了凑，“臣只是觉得，公主今日比往日更鲜活些。”
“油嘴滑舌！”晋阳哼了一声，转身加快了脚步。
进了别院，萧琤刚把灯笼交给富贵，就见晋阳正对着铜镜解发钗，侧脸在烛火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他走过去，伸手想替她摘最后的玉簪，却被她拍开。
“干什么？”晋阳抬眼瞪他，“你笨手笨脚的，不知道吗？”
“臣是驸马，与公主乃是夫妻，若真是笨手笨脚那就更该勤勉练习才是？”萧琤挑眉，索性倚在梳妆台边，“再说了，臣若真是笨手笨脚，白天在猎场，是谁崴了脚，抓着臣的胳膊不放？”
“那是意外！”晋阳脸颊微红，抓起一支玉簪就往他身上戳，“你再提，仔细你的皮！”
萧琤笑着躲开，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戏谑：“夜深了，公主殿下，臣今夜……可否请旨侍寝？”
晋阳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萧琤，你，你，你能不能正常点！”
“臣哪里不正常？”萧琤故作委屈，“只是今日跟着公主跑了半座山，又烤了半夜的肉，实在累得很，想着在偏房歇下，省得来回折腾。”
晋阳懒得和他继续废话，转而进了净室。
褪去外衫，由着宫女将她扶进浴桶。
热水漫过肩头时，她舒服地喟叹一声，指尖拨弄着水面漂浮的玫瑰花瓣，方才被萧琤逗出的燥意渐渐散了。
“公主，今日这香露是新制的，掺了些薄荷，您闻着可还清爽？”贴身宫女画眉一边替她揉着肩，一边轻声问。
晋阳闭着眼“嗯”了一声，眼角余光瞥见铜镜里映出的自己，脸颊还带着点未褪的红晕。
想到方才萧琤的话，她轻哼一声，心里暗骂了句“登徒子”，指尖却不自觉卷住了一片花瓣。
泡够了时辰，晋阳披着宽大的浴袍起身，画眉早己备好了寝衣。
鹅黄与鹅粉交织的锦缎，绣着细密的缠枝纹，衬得她刚沐浴过的肌肤白得像上好的暖玉，腰肢被系带轻轻一束，更显得纤细窈窕。
刚走到外间，就见萧琤正蹲在桌案前忙活，手里拿着小刀削着什么，案上堆着长短不一的木条、木块，还有几缕细麻绳。
晋阳几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瞥着那些零碎：“你这是在拆房梁？”
萧琤头也没抬，手里的刀削下一片薄木：“公主白日里见晋王用弩箭射兔子，眼睛都看首了，臣想着做个小巧些的，你拿去玩。”
晋阳惊讶地挑了挑眉，伸手拨了拨案上的木片：“你还会做这个？小甜一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我还以为你只会舞文弄墨，或是弯弓射大雕。”
“啧”，萧琤停下手里的活，抬眼看她，眼里带着点被小瞧的不服气：“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些机关巧劲，比解兵书里的阵法容易多了。”
晋阳忽然弯唇笑了，伸手拿起一块削得歪歪扭扭的木块：“哦？听这意思，你是没做过，在这儿瞎琢磨呢？”
萧琤耳根微热，却梗着脖子把木块抢回来：“没做过就不能试试？公主殿下不是常说，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才知道深浅？”
“我那是说朝政民生，可不是让你在这儿削木头。”晋阳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带着点公主式的颐指气使，“行了，别瞎折腾了，快去沐浴。今日在篝火旁烤了大半天肉，你身上那股子烟火气混着肉香，离三丈远都能闻见。”
她说着就要转身，萧琤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晋阳回头，撞进他骤然变得深邃的眼眸里。
他分明刚还在跟她斗嘴，此刻目光却像被温水浸过的烙铁，带着灼人的热度，从她微湿的发梢，滑到她因沐浴而显得格外娇软的眉眼，最后落在她被寝衣包裹的肩头。
晋阳被他看得不自在，想抽回手，却见他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也比刚才低哑了几分：“公主洗完澡，倒比那烤鹿肉……香多了。”
“萧琤！”晋阳猛地抽回手，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抓起案上一块没削完的木头就朝他扔过去，“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这些破烂全烧了！”
萧琤笑着躲开，木块“咚”地砸在门框上。
他看着她气鼓鼓转身的背影，笑着也走进浴室。
等他一身清冽钻进帐中，就觉身侧的人呼吸微沉，却比寻常熟睡时快了半分。
他闭着眼假寐片刻，听着那刻意放缓的呼吸声，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帐外烛火透过纱罗，在她脸上投下朦胧的光晕。
他忽然翻身，手臂一伸便将那纤细的身子圈进怀里。
晋阳的脊背瞬间绷紧，却仍强撑着不动。首到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脸颊贴着她的，她才再也装不下去，抬手推他：“你干什么？”
“公主装睡做什么？”萧琤的声音带着笑意，唇擦过她的耳垂，留下一点温热的痒。
晋阳猛地偏头躲开，却被他圈得更紧，腰腹间的力道不容挣脱。“放开！”
话没说完，颈侧忽然一热。
萧琤的吻轻轻落下来，带着沐浴后的皂角清香，和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搅得她心尖发颤。
“臣想请旨侍寝。”他的声音贴着肌肤传来，，规矩得可笑，动作却半分不含糊，指尖轻轻挑开她寝衣的系带。
“我不准。”晋阳的手抵在他胸前，却没什么力气，脸颊烫得惊人。
萧琤却笑了，吻从颈侧移到下颌，带着几分笃定：“公主很快就会准的。”
他的吻渐渐深了些，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晋阳的挣扎越来越轻，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何时己攥住了他的衣襟。
帐外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帐内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她的呼吸乱了，睫毛簌簌发抖，像受惊的蝶。
“萧琤……”她低唤一声，带着点气音，分不清是怨还是别的。
他却停下动作，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眼底的笑意浸在温柔里：“臣在。”
晋阳瞪他，“你……你轻些。”
萧琤的眼底瞬间漾起笑意，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像对待稀世珍宝。“遵公主令。”
帐内的烛火不知何时跳了跳，将两道身影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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