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从李家回来时,天己经擦黑了。
她一边走一边揉着嗓子——那首自编小曲儿唱得有点狠,喉咙都快冒烟了。春桃在后头提着她的披风,边走边嘟囔:“小姐您是真敢唱啊,连‘偷偷抹粉装病态’都敢往里加。”
“不说点实话,她们还以为我好欺负。”她哼了一声,“再说了,我这不是赢了吗?”
春桃刚想接话,前头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两人一愣,抬头一看,竟是沈砚辞站在垂花门下,手里拎着个布包,像是刚从外头回来。
“这么晚了,不去歇着,站门口干啥?”云破月挑眉。
沈砚辞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听说你今日诗会出尽风头。”
“你也去听诗会了?”她眯起眼,“我还以为你这种正经人,最讨厌这种热闹场合。”
“没去。”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听说了。”
“啧,消息倒是灵通。”她嗤笑一声,“是不是谁特意告诉你的?”
沈砚辞没应声,只把布包递过来:“这是给你带的润喉糖,吃多了药膳茶,嗓子该难受了。”
云破月一愣,伸手接过,却故意问:“你怎么知道我喝了药膳茶?”
“你脸色泛青,眼下浮肿,显然是连日熬夜写东西累的。”他说得理所当然,“再加上诗会上大呼小叫……不吃点润喉的,明天说话都费劲。”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你还挺关心我的。”
“不是关心。”他皱眉,“只是……不想你哪天突然哑了,害我耳朵清静不了。”
“哦~原来是怕我吵着你啊。”她翻了个白眼,“那你下次别来送这劳什子糖了。”
沈砚辞不语,转身要走。
她却忽然叫住他:“哎,等等。”
他回头。
“你今天来找我,就为了送这个?”她晃了晃手里的布包。
沈砚辞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脖子:“天气湿热,用药需谨慎。”
说完,径首走了。
云破月怔在原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沉。
——
翌日清晨,云破月照例喝药。
春桃端着药碗进来时,脸色不太对劲。
“怎么了?”她问。
“煎药婆子换人了。”春桃压低声音,“刘妈妈说原来的婆子昨夜闹肚子,不能来了。”
“哦?”她放下汤匙,“换的是谁?”
“是柳氏房里常使唤的那个张婆。”
她心头一动。
张婆?那可是柳氏的心腹之一。
“让她煎的?”她问。
“说是刘妈妈亲自交代的。”春桃咬牙,“我瞧着不对劲,趁她出去添炭的时候,偷偷尝了口药渣。”
“味道咋样?”
“苦中带涩,还有股怪味。”春桃皱眉,“不像咱们平常用的药材。”
云破月闻言,立刻起身走到炉边,掀开药罐盖子。
一股异样的气味扑鼻而来,确实不像平时的味道。
她皱起眉头,招手让春桃过来:“你去厨房那边,就说我想吃杏仁糕,顺便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苦杏仁。”
春桃会意,点头去了。
不多时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小块未化尽的杏仁皮。
“果然有。”她低声说,“苦杏仁入药,一般是用来止咳平喘的,可小姐您的方子上根本没这一味。”
云破月冷笑:“看来是有人想让我拉几天肚子,好在爹面前丢脸。”
“要不要告诉老爷?”
“告什么?”她摇头,“现在拿不出证据,反而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换个煎药的人。”她眸光一闪,“就说我对张婆煎的药不放心,要换个人来。”
春桃立刻去办。
等新婆子来了,她才重新喝了一碗药。
——
三日后,张婆果然因“误食变质药材”被罚了三个月月钱。
而那日沈砚辞在门口的一句“天气湿热,用药需谨慎”,也被云破月记在了心里。
她找了个机会问他:“你那天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砚辞正在练字,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洇开了一点。
“我只是随口一说。”他淡淡道。
“随口一说能说得这么准?”她凑近了些,“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忽然换了话题:“你最近少喝点凉茶,晚上睡觉容易踢被子。”
“哈?”她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晚上踢被子?”
“……我没说。”他收回视线,继续写字,“是你自己说漏嘴的。”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你这个人,嘴硬得很。”
沈砚辞没应声,笔下的字却写歪了一笔。
这一日,云破月坐在廊下晒太阳,手里抱着那只曾在沈府见过的小猫。
它现在己经养得毛色油亮,眼睛圆滚滚的,可爱极了。
“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柳氏要害我?”她低头问猫。
猫不理她,只顾舔爪子。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猫脑袋:“算了,以后还是我自己多长个心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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