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站在归元堂门前,目送赵虎、周青、李通三人离去后。
转身迈入堂内,目光一转,落在柜台上周青与李通留下的两只锦盒上。
锦盒雕刻着祥云纹路,看着就非同寻常。
秦轩轻启盒盖,盒内两株灵药静静躺卧,药香扑鼻,灵气氤氲,药效隐隐逼近百年份。
秦轩眼中闪过一抹惊异,旋即笑着低声自语道:“赵虎这家伙,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两株灵药,少说值五十灵石。
这赔礼,倒是投其所好,知我开灵医馆,便送灵药过来。”
随手将灵药收入储物袋,秦轩缓步踱至后院。
院中五只灵宠依旧蓄势待发,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秦轩见状,温和一笑,低声道:“没事了,都回去吧。”
灵宠们闻言,纷纷放松姿态,朝着秦轩嘶鸣一声,退回各自的巢穴。
秦轩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竹林,竹叶间隐约可见一道身影。
朗声道:“张铭,出来吧,无事了。”
竹林中一阵窸窣,张铭从中走出,身上挂着几片翠绿竹叶,显得有些狼狈。
他一边拍打着衣裳,一边嘀咕着,脸上满是疑惑与好奇,抬头看向秦轩,试探问道:“掌柜的,那三人解决了?”
秦轩听出他语气中的紧张,不由失笑,摇了摇头,语气轻松道:“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筑基大修了?
门口那三人,我便是带着灵宠齐上,胜负也不过五五之数,哪能如此轻松摆平。”
接着继续说道:“人家是上门赔罪的。
那俩个小弟不懂事,带头的老大赵虎却是个明事理的,知晓我是秦家之人,惹不起。
这不,带着灵药赔礼来了。”
张铭闻言,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挠了挠头笑道:“那就好,方才我还担心掌柜的要和他们打起来呢。”
秦轩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接下来应是无事了。
今日会有贵客上门,你在外堂守着,见人及时通报我。”
张铭连忙点头,恭敬应道:“是,掌柜的,那我先去忙了。”
秦轩独自走入内堂,将张铭买来的灵果与灵茶一一摆上案几。
做完这一切,静坐于案前,静候凌家之人上门。
两个时辰悄然流逝,期间有四名病患上门求诊,秦轩一一施治,忙碌间时光飞逝,已近午时末。
凌家之人却依旧未至。
秦轩端坐内堂,手中握着一壶新泡的灵茶,茶香袅袅。
秦轩低头翻阅着《百毒密传》,却难掩心中的一丝焦躁,暗自思忖道:“这凌家族长,该不会放我鸽子吧?
借孙、秦两家之势才让凌家让步,他们自是不情愿,拖延些许也在情理之中。”
秦轩轻叹一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入喉,稍稍平复了心绪。
临近未时,外堂忽传来张铭急促的喊声:“掌柜的,您等的贵客到了!”
秦轩闻言,眼中一亮,低声呢喃:“终是到了。”
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久坐的筋骨,随后抖了抖衣袍,快步走向大厅。
步入大厅,只见一男一女立于堂中。
男子身着墨绿长袍,身形修长。
女子则身着淡紫纱裙,容貌清丽,气质温婉。
两人气度不凡,显然非寻常修士。
秦轩目光一扫,心中已然明了。
随即上前,拱手施礼,声音清朗道:“两位想必是凌家之人。
在下向阳山秦氏子弟秦轩,乃归元堂之主,见过二位。”
凌家二人见秦轩如此客气,自也不愿失了礼数。
那男子率先开口,沉声道:“在下凌守诚,族长之子,见过秦兄。”
随后,他侧身介绍身旁女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这位是我妹妹,凌守玉。”
凌守玉闻言,轻轻福身,声音清脆如泉:“见过秦家哥哥。”
她抬头看向秦轩,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似在揣测这位秦氏子弟为何如此年轻就能开设灵医馆。
秦轩目光扫过二人,脸上笑意温和,拱手还礼道:“两位大驾光临,秦某甚是欢喜。
来,请入内详谈,莫在这门前站着了。”
侧身一让,右臂朝内堂方向一引。
转身之际,对着身旁的张铭说道:”这段时间莫要打扰,除非有急症病患。”
张铭挠了挠头,咧嘴一笑,爽朗应道:“好嘞,掌柜的放心!”
三人步入内堂,秦轩宽大的衣摆掩住了身形,只露出一双修长的手,指节分明,却隐隐泛着青紫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内堂布置雅致,木案上摆放着几盘晶莹剔透的灵果,散发着淡淡清香,案角一盏青瓷茶壶氤氲着热气。
三人分宾主落座,秦轩端坐主位,凌守诚与凌守玉对坐。
秦轩手指轻叩案面,旋即拿起茶壶,熟练地沏了一壶灵茶。
茶香袅袅,清冽中带着一丝草木灵气,将两盏茶杯轻轻推至凌氏兄妹面前,声音温和:“些许粗茶,望两位莫要嫌弃。”
凌守诚忙摆手,脸上笑意更深,语气客气:“哪里哪里,秦兄费心了,多谢。”
他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口,眉头微挑,似对茶香颇为赞赏。
凌守玉则轻抿一口,便放下茶杯,显然对灵茶不感兴趣。
一番品茗后,秦轩放下茶盏,语气陡然一转,直入正题:“两位想必已知此行目的。
承蒙凌族长慷慨解囊,资助归元堂。
昨晚族长提议以市价八成的价格供给灵药,这是我今日拟定的灵药名单及每月所需数量。”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清单,递向凌守诚。
凌守诚伸手接过,神色如常,目光快速扫过清单,眉梢微扬,似在确认数量。
凌守玉却目光一凝,细腻地捕捉到秦轩指甲的异样。
她心头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借着接过清单的机会,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秦轩周身。
宽大的青袍遮掩严实,唯独脖颈处露出一寸肤色,隐约泛着不正常的青灰。
她心下暗生疑惑,却知此时不宜多问,只得压下思绪,接过清单细看。
清单在二人手中传阅完毕,凌守诚抬眼看向秦轩,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秦兄,这清单上的药材我二人已过目,种类与数量皆无问题。
只是,归元堂既是灵医馆,为何清单上多了不少毒道药材?”
秦轩闻言,心中早有托词,开口解释道:“不瞒两位,秦某这归元堂能立足坊市,自有独门奇术傍身。
以五毒祛五邪,以毒攻毒,方能治愈顽疾。
这毒道药材,正是为此。”
秦轩言语虽简短,但凌氏兄妹听完也知这独门奇书,多半是秦轩与他们一般的年纪能在这坊市开设灵医馆的底气所在。
见药材事宜已定,凌守玉轻咳一声,声音清亮,打破了片刻的沉寂。
她朝凌守诚使了个眼色,兄妹间心意相通,凌守诚虽心存疑惑,却选择沉默。
凌守玉起身,裙摆如流水般荡开,她将清单收入袖中储物袋,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果断:“多谢秦家哥哥解惑,让我兄妹二人长了见识。
既然药材清单已确认,我二人便先告辞,早些回族,好让家族尽快调配灵药送至归元堂。”
秦轩缓缓起身,朝二人拱手一礼,脸上笑意温和,眼中却闪过一抹深邃:“多谢守玉妹妹。
既如此,秦某不便久留,便送两位出门。”
凌守诚摆摆手,脸上挂着爽朗笑意,回应道:“秦兄太客气了!”
凌守玉俏脸微红,杏眼轻眨,娇声道:“谢谢秦家哥哥!”
秦轩颔首,亲自将二人送到归元堂门口。凌氏兄妹齐声道:“秦兄留步!”
随即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秦轩站在门槛内,目送二人背影渐行渐远。
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凌家兄妹来得迟,行事却如此干脆,茶水未尽便匆匆离去,倒是有些古怪。
随即,轻轻摇头,甩去杂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无论如何,八折灵药供给已谈妥,余下的事无需多虑。
转身袍袖一甩,返回内堂。
另一边,凌氏兄妹并肩行于坊市南街,青石板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凌守诚侧头看向妹妹,剑眉微挑,语气带三分疑惑:“玉儿,方才为何不让我多言?
又为何急着告辞?
这样匆匆离去,多少显得我们凌家失礼。”
凌守玉闻言,停下脚步,双手叉腰,瞪了哥哥一眼,娇嗔道:“哥,你没觉得那秦轩有些不对劲吗?”
凌守诚挑眉,来了兴致,笑着反问:“哪儿不对劲?
秦轩可是秦氏俊才,年纪轻轻便精通医道,开了这归元堂,同辈中谁能比他?”
语气里满是对秦轩的欣赏。
凌守玉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没瞧见他的指甲吗?
青紫得吓人,正常人哪会这样?
还有,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行医之人哪有这般打扮?”
凌守诚愣了愣,随即失笑,揉了揉妹妹的发顶,戏谑道:“就因为这?
你也太敏感了。
说不定人家就是有什么怪癖。
你就为这急着走?待会儿见了爹,看你怎么解释。”
凌守玉撅嘴,甩开哥哥的手,倔强道:“你懂什么?
这是女修的直觉!反正我就是觉得他不对劲。
见了爹,我如实说便是,要骂就骂我一个!”
凌守诚无奈摇头,嘴角却扬起一抹宠溺笑意,叹道:“你这丫头,罢了,哥哥陪你一起挨骂,总不能让你一人受罚。”
他大手轻拍妹妹肩头,眼中满是温柔。
凌守玉闻言,眼睛一亮,立马挽住哥哥手臂,笑得甜甜的:“我就知道哥哥最好,绝不会丢下我!”
不多时,二人来到坊市长街一间茶楼。
茶楼二层,凌家族长凌云独坐窗边,青衫猎猎,面容威严却难掩疲态。
手中茶盏轻晃,目光落在匆匆上楼的儿女身上,浓眉微皱,沉声道:“不是让你们去归元堂与秦轩商谈药材供给吗?
怎的如此快便回来?
我不是叮嘱过,借此机会好好结交秦轩?”
凌守诚与凌守玉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凌守诚硬着头皮,将妹妹的猜测一五一十道出,语气小心翼翼,生怕触怒父亲。
凌云听罢,脸色一沉,猛地拍桌,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他瞪着二人,怒道:“糊涂!如此结交良机摆在凌家面前,你们竟因这些琐事放弃?
秦轩可是孙、秦两族长齐声称赞的俊杰,不趁机结下人情,日后他若筑基,我凌家哪还有攀附的余地?”
他重重叹息,眼中满是失望。
凌守玉低垂着头,挨完父亲的责骂后,她悄悄抬起眼,带着几分试探看向凌云。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声音软糯:“爹,我和哥哥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凌云看着女儿这副撒娇模样,胸中的怒火像被冷水浇灭,消散无踪。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眉间皱纹更深,心中暗叹:慈母多败儿,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对这兄妹俩严加管教。
他揉了揉眉心,脸上怒意渐散。
凌守玉察言观色,见父亲神色缓和,立刻笑得更甜,眼睛弯成月牙:“爹,您最好了!”
凌云哼了一声,语气仍带三分不悦:“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
只能说凌家运道不佳,错失了这次机会。”
一旁的凌守诚听罢,稍一思索,恭敬开口:“爹,其实机会未必全无。
辞别时我们曾说要赶回家族为归元堂补灵药,或许还有转机。”
凌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声音低沉:“那还磨蹭什么?速回家族!”
他起身,袍袖一甩,走向柜台结账。
身后,凌守诚与凌守玉对视一眼,嘴角勾起默契的笑,连忙快步跟上。
回到凌家,凌云屏退旁人,独唤凌守诚到书房。
负手而立,目光深邃:“诚儿,今与那秦轩一会,觉得此人如何?”
凌守诚略一拱手,答道:“父亲,秦轩礼数周全,修为在同辈中出类拔萃,又身怀异术,确实是难得的俊杰。”
凌云颔首,对儿子的判断颇为认可,顿了顿,试探道:“那你妹妹对秦轩看法如何?”
凌守诚一愣,眉头微皱,疑惑道:“父亲,您这是何意?”他直视凌云,隐隐察觉到父亲话中有话。
凌云也不遮掩,目光如炬,直言道:“秦轩虽年轻有为,但终究是少年心性,未经情爱。
你妹妹若对其不反感,不妨让她试着亲近一二。
若能结为道侣,凌家晋升有望。”
凌守诚闻言,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盯着父亲。
父亲素来稳重,怎会突然如此功利?
他心头一紧,嘴唇动了动,却未说出话。
凌云见他神色,叹了口气,缓声道:“诚儿,你年近十八,该接触家族事务了。
将来家主之位落在你肩上,若你妹妹能与秦轩联姻,多了这层外援,你的位子自会稳固。
况且,秦轩这样的青年才俊,也不算委屈了玉儿,你说呢?”
他语重心长,目光中带着几分期许。
凌守诚喉头一梗,心乱如麻。
父亲的话如重锤,砸在他心上。
凌守诚沉默不语,妹妹的幸福与家族的未来,在他脑海中交织,难以抉择。
凌云也不逼他,只道:“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是我平日护你们太过,忘了教你这些俗务。”
说罢,他转身离去,背影沉稳。
凌守诚独自站在原地,胸口起伏。
父亲的话如潮水,反复冲刷他的思绪。
他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良久,他才迈步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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