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姑是侯府内宅最年长的管事，此刻正攥着串钥匙在院外急得首转。
见顾明薇出来，她立刻躬身："少夫人，老奴这就带人搜……"
"不必。"顾明薇抬手止住她："先封了府门。"
顾明薇指尖点着廊下的青石地："昨夜子时到卯时，所有出入府门的人都记在册子上。你去把张管家、李账房还有门房老张头都叫到花厅，我要亲自问。"
王姑姑应了声"是"，转身时瞥见顾明薇腰间的钥匙。
那串钥匙里，有暗格的铜钥匙。
她突然想起昨日顾明薇整理账目时，顾明月盯着钥匙串的眼神，后颈泛起一层冷汗。
另一边，东市的茶楼雅间里，王统领正捏着茶盏等消息。
他是权宦派麾下的参将，昨日顾明月塞给他的香囊里藏着暗格位置，说好今日卯时取兵符。
"那小娘皮倒挺会办事。"
他想着，将茶盏重重一放："老子倒要看看，沈砚装病三年，没了兵符还怎么翻旧案。"
辰时初刻，王统领溜进侯府后院。
他熟门熟路摸到耳房，指尖刚碰到暗格，就见里面躺着张字条，墨迹未干："你来得太早了。"
冷汗"唰"地浸透后背。
他转身要跑，院角突然窜出十多个带刀侍卫，刀鞘"咔"地抵在他后心。
为首的侍卫扯开他衣襟，从怀里搜出真兵符。
正是侯府失窃的那枚。
"拿下。"侍卫长一声令下，王统领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
他盯着那枚兵符，喉结动了动："你们早有埋伏？"
"是你太急了。"
顾明薇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她踩着绣鞋慢慢走近，春桃捧着个檀木盒跟在身后。
王统领抬头，正撞进她似笑非笑的眼睛里，那眼神太冷静了。
"说吧，谁让你来的。"顾明薇在石凳上坐下，春桃将檀木盒打开，里面躺着半枚影香香片，还有顾明月那只绣并蒂莲的香囊。
王统领盯着香囊上的金线，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他昨夜亲手接过的。
"你……你怎么知道？"他声音发颤。
"你和顾小姐在西角门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顾明薇指尖拨了拨香片。
"这影香是我调的，沾在身上三日不散。你昨夜碰过顾小姐的香囊，又摸了暗格，香片上的气味，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
王统领的膝盖"扑通"砸在青石板上。
他望着西周寒光闪闪的刀刃，终于崩溃："是顾明月！她拿相府的地契做饵，说只要我帮她偷兵符，权宦大人就保她嫁入侯府......"
王统领说了个干净，连顾明月如何买通铸器坊伪造兵符、如何散布"兵符失窃"流言都交代了。
顾明薇听着，指尖在口供上画了道横线。
待王统领说完，她将纸页叠好，转身往正院去。
沈砚正倚在廊下等她，晨光里他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却添了几分锐光。
"都记下来了。"顾明薇将口供递过去："现在，该请嫡妹解释解释，作者“辛枝”推荐阅读《替嫁娇娘：首辅大人心尖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她的'探病'之意了。"
沈砚接过纸页，目光扫过最后一行。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低笑一声："你昨日说要'人赃并获'，倒是比我想得周全。"
顾明薇望着正院方向，那里传来丫鬟通报的声音："侯夫人传话，午后议事厅见。"
她摸了摸腰间的钥匙串，想起顾明月今早来请安时，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那帕子上，还沾着半缕影香。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议事厅的砖地上，顾明月坐在下首，指尖掐得帕子起了褶皱。
她望着厅外晃动的人影，强撑着笑意。
不过是兵符失窃，她早让人备好了替罪羊。
可当顾明薇捧着檀木盒走进来，她突然闻到一缕熟悉的沉水香，后颈的汗毛"刷"地竖了起来。
"姐姐这是唱的哪出？"顾明月强扯出个笑，声音却发飘："不过是兵符失窃的小事，怎的闹得这般大阵仗？"
顾明薇在主位下首站定，目光扫过她发颤的指尖，唇角微勾："嫡妹既然问起，便让你看个明白。"
她抬了抬下巴，春桃立刻掀开檀木盒的锦缎。
半枚暗纹香片静静躺着，旁边是顾明月惯用的并蒂莲香囊，金线绣的莲瓣上还沾着星点茶渍。
"这是影香。"顾明薇指尖轻点香片，"我调的，沾在身上三日不散。"她转头看向青鸾："点上。"
青瓷香炉里"噗"地腾起一缕白烟，甜腥的香气漫开，瞬间填满整个议事厅。
顾明月的后颈"刷"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袖中双手死死攥住帕子，帕角的并蒂莲刺绣被扯得变了形。
这味道，和昨夜她塞给王统领香囊时，沾在自己袖口的，一模一样。
"可熟悉？"
沈砚的声音冰凉。
他斜倚在侯夫人右侧的圈椅里，苍白的指尖搭着茶盏，眼底淬着冷光。
顾明月下意识抬头，正撞进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喉间突然发紧，竟说不出话来。
"回大人的话，熟悉！"
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王统领被两个护卫架着踉跄进来。
他膝盖上还沾着晨间跪过的青石板碎屑，看见顾明月时，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就是她！昨夜在西角门，她塞给我这香囊，说只要偷出兵符，权宦大人便保她嫁进侯府！"
王统领喘着粗气，唾沫星子溅在青砖上："还说……还说相府的地契都押在权宦那儿，我若不依，就把我老家的妻儿……妻儿……"
"住口！"顾明月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顾明月眼眶通红，指尖颤抖着指向王统领："你胡说！我不过是……是替人传信！"
"替谁？权宦？"沈砚放下茶盏，瓷底与木案相撞，发出清脆的响。
他抬了抬手，王姑姑立刻捧着个红漆木匣上前，匣中躺着一封盖着相府火漆的信笺。
"这是你昨日差人送进权宦府的密信。"沈砚抽出信笺，展开的瞬间，顾明月的脸"唰"地白了。
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她亲笔写的"侯府兵符己得，可助其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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